氣氛有一絲詭異,溫舟安靜的看著黃毛滿臉的抓狂,而吳花果卻滿臉的狡黠。
兩人從表情上看都似乎絲毫不曾受自己說的話的影響,但溫舟依然感受到了氣氛中的詭異。
因為如果換位思考,至少溫舟是在乎的,甚至說會一刻不停的想,而抱著這種思想轉過頭再去看二人的表情,則顯得有點做作,就像一個真情流露後的人,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笑著問你:我的演技不錯吧?
打開了殼讓你看了一眼,還容不得你思考那究竟代表著什麼,他們又迅速的關上了殼,還一臉笑著對你說:嚇人吧?騙你的!於是即使你終於了解了那是一種怎樣的慘痛,卻依然隻能笑著回答:恩,嚇死了……
因為他們已經關上了他們的殼。
從各種意義上講,黃毛和吳花果撒的謊都是完全有資格過關的,一個血管裡流淌著自由的諾克薩斯終歸是向往著無休止的流浪的,至於吳花果,還隻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女孩……
而這場鬨戲也被黃毛一語中的,真的成了互相傷害,溫舟隻希望鬨劇結束的時候,留給他們的是事了拂衣去的坦然,而不是繁花落儘後的滿地狼籍。
溫舟默默的低了低身子,好像這樣就能減少自己的存在感。至少也減少了自己被人注意的必要條件——麵積!哪怕這隻是又一次的自欺欺人。
雖然,如果可以的話,溫舟情願一輩子活在自己的欺騙裡。
黃毛依然滿臉的不滿,挑剔的看著無花果,而吳花果依然毫不在意的大肆慶祝,動作誇張的讓溫舟都有了幾絲尷尬。
最後,黃毛隻能無奈的放過了她。
“下一個!下一個!”黃毛故意板著臉凶狠的在溫舟三人身上巡視,“哪個來受死?”
溫舟又使勁的縮了縮,吳心蕊則擺弄起了自己修長的手指,仿佛第一天注意到自己的零件。
孫悟空撇了撇嘴,無奈的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那就我先來,我給你們倆慫貨打個樣!”
終於又躲過一劫,溫舟鬆了口氣,抬起頭看向自信滿滿的孫悟空。
“我……”孫悟空麵帶微笑,一臉坦然的開了口。
“我……深愛著這個世界!”孫悟空說的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如同他從未想過隱瞞一般。
而桌邊的人卻沒辦法再去嘲諷他,因為一時間都陷入了莫名的嫌惡之中。
溫舟默默的搬起了椅子,往旁邊錯開了兩個身位。
“嗯……”黃毛一臉古怪的開了口,“勉強……還算……過關吧?雖然忽然就有了種報警的衝動!”
吳花果和吳心蕊一時間都沒有回話,隻是瞪瞪的看著孫悟空,也許是她們忽然之間想起了眼前這隻猴子的身份,即使他再隨意,再頹廢,他也畢竟是打上過九重天的主。
溫舟錯開了兩個身位,一臉嫌棄的看向孫悟空,而心裡,卻也是讚同了黃毛的想法。
這也許是最符合孫悟空內心的一句謊言,一個所有人都清楚卻從不願麵對的謊言。
那就是,孫悟空怕是永遠都隻是一個過客!即使他將來有一天活活的老死在瓦洛蘭。
五百年前的孫悟空什麼樣,溫舟無從知曉,而眼前的孫悟空,確實是尋找到了他的平靜。
他嬉笑怒罵,不再與天地爭高低,他安於平靜,卻毫無隱者風範,他也為兒女情長所煩惱,但這種煩惱如今看來更似是一種默契。如同兩個人拿了一份浮誇到三生三世人鬼不離的愛情劇本,於是便專心致誌的演了下去,即使他的表情再真摯,你依然能感受到他們是如此的遊離在這世界之外!隻是演技太逼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