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從哪來?”溫舟自來熟的衝著來客舉了舉杯。
來客轉頭看了看溫舟,眼神有點無神,等了會才聚集在溫舟的身上,嘴角擠出了個笑容,隨後又沉默著轉回了身,低頭輕輕的啜了一口酒。
溫舟的眉毛皺了皺,卻隻能無奈的轉頭看向黃毛。
“少年怎麼稱呼?”黃毛元氣滿滿的探過腦袋問道。
來客轉頭又衝黃毛點了點頭,依然一言不發。
溫舟抬頭看了看來客下巴上雜亂的胡須,也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徹底的轉過了身。
孫悟空不死心的衝著溫舟使了個眼色,溫舟笑著攤了攤手,低頭喝起了自己的酒。
吧台邊一時間有些沉默,搞不清現狀的銅錘茫然的抬頭四顧,沒發現什麼狀況後又低下頭繼續舔起了杯中的酒。
黃毛懟了兩下吳心蕊,吳心蕊轉頭衝著黃毛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嚇得黃毛一哆嗦。
毫無辦法的孫悟空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遠處的李青,結果李青和古拉加斯推杯換盞,已經嗨的沒有了朋友。
所以說,宅什麼的最好了嘛,人際交往真的是件很恐怖的事情。溫舟默默的歎了口氣。
輕輕的舉杯喝儘了杯中的酒,溫舟耷拉著臉把空杯推到了孫悟空的眼前。
“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人不留名不知張三李四,雁不留聲不知春夏秋冬……”
“你給這整灌口呢啊?”還沒等溫舟成功搭訕,黃毛先不滿了。
“嘴給你,你來你來!”溫舟扯著黃毛的脖領往來客身邊拽,黃毛立刻死死地抱住吧台沿,鼓著臉往後退。
“嗬嗬……”
嗯……雖然笑聲有點嘲諷,但來客確實是終於發出了回應,溫舟和黃毛拉扯中一起定在了原地。
條件反射的鬆開了拽著黃毛的手,溫舟還有空閒整理了下自己的儀表,“所以說……這不挺好的嗎,怎麼稱呼?”
“我……不屬於這個世界!”聲音有點沙啞,帶著一絲笨拙,像是很久沒有和人交流後的突然開口,有種很微妙的滯澀感。
一句很平常的話,卻突然莫名的觸動了下溫舟那顆死皮賴臉的心,溫舟默默的接過孫悟空推回來的酒杯,沉吟了片刻,“習慣了就好了……”
“其實習慣這兩個字真的是世界上最恐怖的詞語!”來客仿佛突然打開了某個不得了的開關,低著頭端詳著手中的酒杯,自言自語般的開啟了話癆的屬性,“總有些事情,你不喜歡,你不能接受,甚至說讓你感覺驚恐、惡心,慢慢的你都能習慣,習以為常,甚至開始享受,樂在其中……”
溫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怎麼的?現在地球人均哲學家?”
來客立刻又笑了起來,聲音有點刺耳,像一個開心的打著嗝的野驢。
“沒有,隻是忽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有感而生罷了……”來客收斂了笑容,卻依然帶著笑意回道。
“這不挺好的嗎?”孫悟空笑著給他的酒杯裡又添了點酒,“什麼開心的事,不開心的事都會過去的,多聊聊就好了……”
來客抬頭端詳了下孫悟空那張猴臉,一直看到連孫悟空都開始扭捏起來,終於又露出了個燦爛的笑臉,“嗯,挺好的!”
“怎麼稱呼?”孫悟空陪著笑,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姓……”來客端著酒杯定在了空中,“算了,讓你們見到我的臉已經很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