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厄紮特咧著大嘴笑,“老大!”
塞恩坐在椅子上,輕輕的轉了轉身,望向了塞恩的大光頭,視線又一點點下降,直到落在了塞恩的雙腿上,停了下來。
“還習慣嗎?”塞恩輕聲問道。
厄紮特咧著嘴晃了晃身子,然後又原地蹦了蹦,雙腿上立刻傳出一陣金屬聲,“還行吧!稍微差點,我正考慮要不要裝倆輪子呢,那跑起來速度就快了!”
厄紮特笑,塞恩也跟著笑,“挺好……”
塞恩的視線流轉,又落在了杜卡奧的臉上,望著杜卡奧那一張雖然紅光滿麵,卻依然老態縱橫的臉,塞恩輕輕的點了點頭,“這些年……辛苦了!”
“大哥……”杜卡奧剛剛止住的淚水再次湧出。
看著一個國家領袖,一代梟雄,瞬間哭的像一個六七十歲的孩子,溫舟的感覺還是很震撼的!聽多了帝王之家無親情,見多了商場戰場爾虞我詐,溫舟忽然就開始好奇,好奇是什麼還能擊穿一顆以天為幕、以地為盤、執棋落子的翻雲手堅如磐石的心……
然後僅過了一秒鐘,溫舟便已經了然,大概……是理解吧。
所有人隻看到了杜卡奧的風光,但身負幾百萬人的性命,一失足便粉身碎骨的壓力不用想也能猜到,再加上外部四麵仇敵、內部自己人的不理解、二十年如一日的兢兢業業……
大概諾克薩斯領袖,真的不是一份很輕鬆的工作。
塞恩顫巍巍的站起身,走到杜卡奧身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樣子真的就像是在安慰著一個痛哭的小孩……
二十多年彈指,曾經名震瓦洛蘭的英雄人物,也已經老成了枯槁老叟,現如今的諾克薩斯,論武力,頭馬是德萊厄斯,論名氣,自然是執掌諾克薩斯的杜卡奧,就連厄紮特,也是近幾年才再次活躍在大陸上。轉過頭再看兩個站在一起的老人,溫舟也隻能感歎一句拳怕少壯,英雄遲暮……
但顯然塞恩虎威猶在……
和諾克薩斯的人簡單的敘了敘舊,塞恩的眼前便開始多了一排的人,全是過來問候的。偶爾有幾個人提起自家長輩,恰巧還能被塞恩記著,便立刻開心的露出自豪的笑容……
黃毛在吧台邊輕輕的歎了口氣,“做人當如塞恩啊!”
“不過去打個招呼?”溫舟在旁邊笑道。
黃毛望了眼長長的隊伍,輕輕的搖了搖頭,尤其隊伍中間的位置,一身黃金甲的嘉文四世正挺直了腰板站著,“其實我一直挺反感論資排輩的,就好像隻要你活過了七十歲,你就可以當所有人的爺爺,你往彆人臉上吐口口水,他哪怕敢瞪你一眼,所有人都會覺得他該死……”
說著,黃毛再次望了一眼人群裡的塞恩,“但是像塞恩這樣的人,即使武力值衰退,但果然還是希望他能夠受人尊敬……”
溫舟抬頭也看了眼人群中迷弟一般的嘉文四世,略有所感的點了點頭。
聽的再多,也無法在腦海裡完整的還原一個人的形象,塞恩當打之年溫舟還不曾出生,也沒有來到瓦洛蘭,但隻是看著眼前這條打招呼的長隊,關於塞恩的當年的風采,便也能領略一二……
“時光易逝啊……”黃毛再次長長的歎了口氣。
“彆小看塞恩!”身後忽然響起笑聲。
黃毛應聲轉過頭,然後立刻瞪大了眼睛。
是賈克斯。
“你回來啦!”黃毛笑著揮了揮手。
“嗯!”賈克斯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坐在了吧台前,順手接過孫悟空遞過來的酒杯,“當年有幸見過蠻神的風采……”
說著,賈克斯轉頭遠遠的望了眼佝僂著腰,一臉慈祥笑容的塞恩,語氣沉重的說道:“不分伯仲啊……”
黃毛狐疑的轉頭看了眼賈克斯,轉身望了眼塞恩,然後又轉回來再次狐疑的看向賈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