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氣氛就尷尬了。
這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溫舟發現吳心蕊依然滿臉的笑容，偏偏自己尷尬的要死……
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腦抽了般的吐出了這句話，完全沒有經過思考，也完全沒有聯係上下文，就那麼突兀的蹦了出來。
溫舟尷尬的撓了撓腦袋，覺得自己好像是有點毛病。
吳心蕊笑著歪了歪腦袋，上下打量起了溫舟，“你知道嗎?動物一般都有領地意識，他們習慣了在自己的領地留下記號或者氣味，目的就是宣示主權！當有彆的同類靠近或者侵犯他的領地時，他立刻就會張牙舞爪的衝出來……”
溫舟看著吳心蕊，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好，非常想讓這一段直接跳過去……
“其實人類也有這種情緒，不過宣示主權的不再是領地，而是東西，或者說人！”吳心蕊笑著說了下去，“比如說在自己對象身上掛一些……不是特彆應該出現的東西，讓人一眼就能發現，並且理解其中的含義！情侶項鏈啊，戒指啊，顏色不是那麼恰當的圍巾啊，款式稍顯詭異讓人忍不住開口問來源的帽子啊，簡單點的乾脆往男朋友手腕上套根皮筋啊之類的……”
溫舟眨了眨眼睛，眼珠子開始往旁邊瞟。
“還有就是一些行為……”吳心蕊繼續微笑，“比如說發現自己女朋友在和彆的異性聊的很開心，就會走過去很自然的攬住她的肩膀，然後笑著問她在聊什麼?這個摟肩的動作，也是一個道理……”
“嗯……嗯?”溫舟開始裝傻充愣。
“但是吧……這種宣示主權，基本上都是顯示給情敵或者說潛在情敵看的，你這……什麼情況?”吳心蕊手托著下巴，歪著頭眯著眼笑著看向溫舟。
溫舟臉抽了抽，然後越發尷尬了……
“是心動了……在提醒自己不要犯錯誤嗎?”吳心蕊笑的更燦爛了。
溫舟瞬間就目瞪口呆了，呆呆的看著吳心蕊，嘴巴張了張，“這也能聊的嗎?”
吳心蕊後仰著靠到了椅子上，輕輕的聳了聳肩膀，“我們也算是前前男女朋友了，要不來個坦白局?”
溫舟皺著眉毛仔細的看了兩眼吳心蕊，“你喝多了?”
“沒有！”吳心蕊笑著仰起了頭，“隻是忽然又不甘心了！這廢墟終究會被重新築起，儘管此時確實一地狼籍！隻是不知道，未來究竟是從誰的指縫中流出，一切還未確定，不是嗎?”
“你喝多了！”溫舟低下了頭，輕聲說道。
“沒有！”吳心蕊笑著看向溫舟，“還是說……你怕了?”
“我怕什麼?”溫舟抬起頭，目光平靜的看著吳心蕊。
“你怕你發現，你其實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堅定！你怕你發現，關於未來你並沒有你以為的那樣歡喜！你怕你發現，那些你覺得你可以放下的，其實還裝在心裡！你怕你發現，你並不是你以為的那個你！”吳心蕊目光落在溫舟的身上，眼中儘是平靜。
溫舟皺著眉毛側過了身，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跳動的篝火上，然後默默的轉回身，自顧自的倒滿了一整杯酒，端著酒杯起身坐在了隔壁的空桌上，“好啊！來吧！那就從頭開始，我先問！為什麼?”
“為什麼?”吳心蕊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微笑，“其實我本來打算離開的，再也不回來的那種！”
吳心蕊低下頭，手指頭卷了卷披在肩上的短發，“好多事情，我準備放下了，好多事情，我也覺得我應該放下了！尤其是親眼目睹了你們炸毀了這間酒吧，那一瞬間，我覺得這應該是意味著什麼！那飛濺的殘骸，總能讓人情不自禁的沉默……”
“然後呢?”溫舟抿了口酒，麵無表情的問道。
“然後?”吳心蕊歪了歪腦袋，“昨天的雨稍微有點大，不像是今天這樣，說是雨，其實比霧也大不了多少！你們走後沒有多久，就來了很多很多人，很多……熟悉的人！我以為他們是來悼念酒吧的，結果他們自顧自的鑽進了廢墟，沒過半小時，就清理出了一大片空地，然後就開開心心的喝了起來，就像是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般……”
“那種感覺就很奇怪！你忙著悲春傷秋誦葬花吟，他們開始墳頭蹦迪，偏偏音樂聲還特彆的大，一不小心，你的哭聲就對上了節奏……”
“古拉加斯說他見過了太多的生離死彆，一個個英雄崛起，又一個個傳奇落幕，哭聲和笑聲都消散在了風裡，沒有任何事情能令一個活人絕望！他說這裡注定會重建，在不久的將來，不同的是，這一次他也將會是參與者！”
“所以是古拉加斯的鍋?”溫舟斜著眼瞄向躺在門板上睡覺的死胖子。
吳心蕊笑了笑，“我停留了兩天，渾渾噩噩的，我都不知道我在等什麼，然後你回來了！我覺得這應該預示著什麼，所以……”
說著，吳心蕊攤了攤手，一臉輕鬆的說道，“放手一搏嘍……”
“這不是我們本來預訂的路線，這是個意外！”溫舟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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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本就是一場意外……”吳心蕊輕輕的搖了搖頭，視線落在了遠處的篝火上，“好了，到我了，為什麼?”
“不為什麼！”溫舟想也沒想開口回道。
“不是第一次了……”吳心蕊笑著看向溫舟，“似乎每次我們聊的稍微久一些，你就會不自覺的開始……說掃興也不太合適，但就是會……提一下她……”
“這不是很正常嗎?”溫舟木著臉轉過了頭，“因為她確實存在！”
“我知道啊！”吳心蕊輕輕的點了點頭，“你也知道我知道啊，所以……是在提醒我嗎?”
溫舟輕輕的歎了口氣，揚著頭看向了天空，“算是吧，但是更主要的還是……提醒自己吧?”
“既然今天都坦白局了，那就說開了吧！”溫舟低下頭看向吳心蕊，“說生活從來就不是瓊瑤劇，愛情也從來不是人生的全部，我也從來不敢想象，那些真的能打打鬨鬨糾纏一輩子的人，到底是有多自戀?你說我像狗，其實我也感覺蠻像的！就是你永遠都不知道你主人鬆開了你的繩套，究竟是在和你開玩笑，還是真的不要你了！我從來都不是什麼特彆特彆有自信的人，想著什麼我們是上天注定的一對，全世界我對你最好，你一定不會離開我，即使離開了我，也一定忘不了我巴拉巴拉的！你走的時候我真的傷心了很久，然後我就當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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