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嘴裡的“摘星”二字,溫舟倒是聽得清清楚楚,但那到底意味著什麼,溫舟卻是一頭霧水,隻是瞧著老頭的造型,雙手緩緩抬起,似在凝聚著什麼,似乎是什麼了不起的大招,光看那手勢,就有了幾分動漫裡克林使出氣元斬的意思,神秘而又強大。
緊接著,一顆忽明忽暗的光電如同調皮的精靈,在場中上空悄然出現,自十多米的高空緩緩下降,正下方正是老頭高舉的右手,仿佛那右手是光點的歸宿。
“什麼東西?”黃毛一臉好奇,不由自主地抬起了頭,眼睛瞪得滾圓,“元氣彈?”
溫舟聞言,掃了眼黃毛,心中暗叫了聲“英雄所見略同啊”,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倒地的爆炸頭從地上緩緩坐起,活動了下脖子,卻感覺下巴處傳來一陣劇痛,疼得他直咧嘴,於是便保持住了歪脖子的姿勢,腦袋不動,雙手撐地再次爬了起來,模樣頗為滑稽。
“給我!我乾死他!”爆炸頭歪著脖子,咬牙切齒地喊道,那模樣仿佛要吃人一般。
老頭半轉身,一邊緊盯著遠處的亞托克斯,防止他突然發難,一邊斜了眼爆炸頭,調侃道:“掉環了?怎麼栽楞的?”
“莫得問題!”爆炸頭呲牙咧嘴地豎了個大拇指,試圖證明自己沒事,但脖子還是歪著不敢動,顯得十分狼狽。
亞托克斯等了兩秒,看著那星星下降的速度實在太慢,心中不耐,於是再次朝著老頭衝了過去,每一步都踏得地麵微微顫抖。
老頭右手依然高舉,卻稍微降低了點右手,如同在調整角度,朝著亞托克斯亮出了右肘,左手收於腰部,雙腳穩穩地紮了個馬步,猶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穩如泰山。
還沒等溫舟琢磨明白那忽明忽暗的光點是個什麼玩意,一道赤紅的光團突然從遠處以極快的速度衝刺而來,如同燃燒的隕石,眨眼間便出現在了場中,目標直指衝向老頭的亞托克斯。
“轟!”的一聲巨響,如同驚雷炸響,光團正麵撞上了亞托克斯,位置就在老頭身前兩米處。氣勁飛濺,帶起場中的煙塵,迅速如水波般向著四周散去,遮天蔽日。
溫舟被氣勁頂得倒退了兩步,隻覺一股強大的力量撲麵而來,他連忙用手蓋著眼睛,遮擋迎麵的煙塵,以免被迷了眼。
老頭手疾眼快,收起架勢,如同一隻敏捷的猿猴,跳腳間摘下了空中還在緩速下降的光點,落地便拍在了光團上,然後也立刻倒退而去,生怕被那強大的力量波及。
兩秒鐘後,戰場中煙塵漸散,終於露出了場中之人。隻見亞托克斯依然保持著前衝的姿勢,隻是身體卻徹底的停了下來,胸口處是止住了他衝勢的一膝一肘,如支架般支撐著他向前傾斜的身體沒有倒下,顯得十分詭異。對麵,則是赤紅的光團包裹著的來人,光團閃爍間露出了一張帶著苦大仇深表情的臉,眉頭緊鎖,仿佛有著無儘的憂愁。
——是李青!
黃毛眨了眨眼,瞬間高聲叫喊了起來:“李青!!還說你不會八門遁甲!!”那聲音中充滿了驚訝和興奮。
“說了不是八門遁甲!”李青平淡的聲音響起,如同平靜的湖麵,沒有一絲波瀾。
紅光徹底散去,隨著紅光散去的,還有李青那已經化身絲縷的上衣,如柳絮般散於空氣,露出李青那健壯而又布滿傷痕的身軀。褲子到還好,隻是變得破破爛爛,至少還掛在身上,隨風飄動。
李青收回了膝肘,身體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紋,如同乾裂的土地,下一秒體表如同被籠罩了一層光膜般,那裂紋瞬間消失,恢複如初,然後緊接著裂紋再次出現,如此反複,讓人觸目驚心。
亞托克斯的身體失去了支撐,像是個死物一般毫無反應的直直向前栽去,如同斷了線的風箏。
“咚”的一聲響,亞托克斯四肢展開,麵條般大字型貼在了地上,臉插進了地麵,揚起一陣塵土。
“就他是亞托克斯?”李青的身體還在繼續裂開、合上,裂開、合上的反複交替,本身卻如同毫不在意般,斜著眼掃了下後腦朝天的亞托克斯,語氣平淡地問道,“那個挑戰者?”
“就是他!”老頭笑著開口,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然後絲毫不顧形象的原地坐下了身,似乎覺得還是不舒服,乾脆仰躺了下來,望著天空,仿佛在回憶著什麼。
李青終於轉過了頭,歪著腦袋用那蒙著厚厚布條的雙眼看了會仰躺著看天的老頭,語氣不確定的開口說道,“我見過你?”
“見過!”老頭調整了下躺姿,讓自己更加舒適,然後緩慢的閉上了雙眼,仿佛陷入了沉睡,“不過那……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老頭的語氣懷念中帶著幾分蕭瑟,似是而非的做了個簡短的總結。
“oi!”看到戰鬥終於停止,圍觀的人終於走到了場中,黃毛倒是絲毫不認生,湊過去就彎下腰對著躺地的老頭耳朵就是一聲大喊,“你該不會油儘燈枯,要嘎吧?”那聲音之大,震得老頭耳朵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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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嘎個屁!”老頭眼睛都不睜,躺的很穩,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什麼年紀了?這麼一頓活動,還不讓我累了?等你到我這年紀,喘氣胸口不疼都算你贏……”
“摘星消耗太大了……”倒是爆炸頭大漢,歪著腦袋答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敬佩,“要是換成我摘完星,還能動就算勝利!”
黃毛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大漢的話,轉頭看向李青,“你這是被穢土轉生了?”
李青的臉正滿是裂痕,猶如一個乾燥太迅速的泥土娃娃,表情卻十分平靜,“基因鎖開的太大,反噬而已,還能喘氣就算是運氣好……”
溫舟眨了眨眼睛,定定的看了眼李青那反複變化的臉,又狐疑的掃了眼仰躺在地上的老頭,心中充滿了疑惑,“是那個星星的功效?”
“好像是……”李青也掃了眼仰躺著的老頭,不確定的答道,“有點像基蘭的那個鎖狀態的時間魔法,但是好像又有些不同……”
老頭哼哼了兩聲,一點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躺的很安詳。
於是溫舟又轉頭看向了麵朝地趴著的亞托克斯。“他死了?一腳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