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則是一臉的彆扭,“金鷹……是以前皮爾特沃夫的特種作戰部隊,精英中的精英,很多年前就已經消失了,全部死在了諾克薩斯入侵的那個夜晚……”
“他運氣好……”阿利斯塔看著電視隨口接道,“後腦挨了一錘子,當場就暈了,補刀的沒顧上他,忙著衝殺,等他醒過來的時候……整個皮爾特沃夫已經被裹挾著,跟隨諾克薩斯大軍衝進了另一個國家……”
感覺阿利斯塔用詞比較古怪,溫舟立刻追問:“裹挾是什麼意思?”
阿利斯塔沒說話,隻是掃了眼艾克。
“是投降了!”艾克平靜開口,“皮爾特沃夫……連一天都沒抗住,甚至用天這個量詞來形容都是往臉上貼金,沙子堆出來的軍隊啊!”
然後溫舟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阿利斯塔那獨屬於商人的圓滑。
“嗯……”阿利斯塔又繼續接道,“強硬派被打沒了,剩下的……也就投了降,一邊緊鑼密鼓的準備跟隨諾克薩斯出征,一邊……抓緊時間控製內部僅剩的強硬派,其中就包括活下來但陷入昏迷的跳舞雄……”
“嚴格地說,他應該不算是受到了迫害,畢竟……該要的臉還是得要的,一個保家衛國負傷下線的戰鬥英雄,一整個編製碩果僅存的士兵,他的傷勢得到了很好的治療,蘇醒,養傷,再到調理身體,隻是被限製了自由……”
“聽著……還好吧?”溫舟疑惑道,“這種都可以算得上派係之爭、甚至是政變了吧,至少目前來看,沒給他安上個莫須有的罪名砍了,好像也勉強能接受啊?”
“問題在於那一年他三十三歲啊……”阿利斯塔輕搖了搖頭,“他又不是孤身一人啊,家裡還有個年邁的母親,懷孕五個月的妻子,和剛剛過完十周歲生日的女兒……”
溫舟眨了眨眼睛,突然明白問題所在了,剩下的故事……似乎已經不言而喻了……
“他被控製了很久,中間也曾想逃出去過,但是由於傷勢原因,又被抓了回來……”阿利斯塔輕歎了口氣,“他也哀求過……嗯……官方的兄弟,幫忙把他的家人帶過來,即使不能帶過來,也幫忙照看下,但,都沒什麼結果。等到他被放出來,已經是戰爭結束半年之後了,新的皮爾特沃夫已經成立,一個依法治國、公正廉明的新皮爾特沃夫,人人都有希望,處處都是新氣象,一派生機勃勃。但他家所在的那條街已經打沒了,他連自己家的門都找不到……”
“匪過如梳,兵過如篦啊……”李青突然不合時宜的感歎了一句。
“他沒鬨,沒跟任何人鬨,因為和過去相比,新皮爾特沃夫真的很好,最起碼再發生戰爭,不會在四個小時內被人打穿!再後來……他就開始找他的家人,而那,已經是二十四年前的事情了……”
溫舟瞬間陷入沉默,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評價才好,隻是腦海裡跳舞雄的形象和蠻王泰達米爾的影子漸漸重合,“所以……他現在將近……六十歲了?我看他下巴還真沒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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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武之人哪那麼容易看出來,像老易那種臉上褶子能夾死蒼蠅的才是少數……”李青順嘴回答。
溫舟翻了個白眼,沒搭理李青,“他那頭發倒是花白了,我還以為是行為藝術特意做的造型呢……”
艾克倒是陷入了沉默,顯然這新的信息對他的衝擊有點大。
溫舟轉身看向遠處的老頭,“你們聽說過跳舞雄後來的故事嗎?”
老頭很是淡然的搖了搖頭,“從沒聽說過,也就是說,他大概就這麼無聲老去,然後死去了吧,像每個普通的瓦洛蘭人一樣……”
嗯……這個結果倒是出乎溫舟的預料,或許這個跳舞雄,真的能稱一句善了。
要是換成自己……不敢想,不敢想,想想都感覺要被和諧,畢竟那畫麵可太不和諧了。
電視裡的地中海已經開始了最後的衝刺,但當公訴方檢察官拿出了跳舞雄口中的條款,地中海臉上的驚詫顯眼得猶如禿子腦袋上的蒼蠅。
頭一次見到皮爾特沃夫官方在公眾場合拿出這個條款,地中海顯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隻是一瞬間,地中海便清楚了皮爾特沃夫的決心。
剩下的過程……似乎瞬間都失去了意義。
匆匆走完過場,庭審來到了宣判的階段,在全體起立,聽法庭人員宣誓完畢後,法官正式宣布了審判結果。
刑罰很重,至少對於溫舟來說算是超乎想象的重。
亞托克斯被判罰有期徒刑,七十五年整!
七十五年啊……
溫舟目瞪口呆的聽完宣判結果,人瞬間就傻了,七十五年是啥概念?大概就是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的養老問題了,嗯……可能該擔心她自己的養老問題了……
七十五年!也就是新皮爾特沃夫成立時間的三倍,還要餘出來幾十天而已……
七十五年啊,足夠從一個受精卵,演化成另一個受精卵了,前提是輪回真的存在。
溫舟不知道這個時間長度對於皮爾特沃夫有什麼特殊的意義,但最起碼對自己算是意義非凡,以後出門和人說話都儘量控製下音量吧,不然彆說七十五年,來個七點五年也遭不住啊!隨地吐痰、吸煙什麼的更不敢想了……
這麼一想,皮爾特沃夫這個典型抓的好啊,太特麼有威懾力了……
法官宣布完,整整十秒鐘法庭都是寂靜的,然後緊接著歡呼聲就徹底掀翻了法院的屋頂。
沒等溫舟詫異,酒吧裡,酒吧隔壁,外麵的街道,甚至整個皮爾特沃夫都開始沸騰……
——包括吧台裡低頭擦杯子的酒保。
聲音刺耳得溫舟不得不放下酒杯,雙手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這一瞬間的皮爾特沃夫似乎徹底的活了過來。
然後溫舟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一場審判對於皮爾特沃夫到底意味著什麼。
曾經的皮爾特沃夫被諾克薩斯四個小時打穿,被迫上了諾克薩斯的戰車,哪怕就是靠著這場戰爭,新皮爾特沃夫統治階級推翻了舊時代的統治者,帶領著皮爾特沃夫大步邁向了新生,但恥辱,終究是刻在了頭骨上。
先進、開放、自由、科技掩蓋不了曾經的懦弱,於是在被海嘯侵襲的那個夜晚,那個叫露露的用歌聲溫暖了整個皮爾特沃夫的小女孩,被塑造成了皮爾特沃夫精神的象征——他們或許並不強大,但他們並不畏懼艱險。
連為小女孩鑄造的星眼塔都成了皮爾特沃夫的圖騰,被縫製在所有執法官製服的後背和左胸處。
而在今天,皮爾特沃夫在象征著法律尊嚴的最高法院,以公開直播的形式,用最嚴厲的方式謹遵法律,審判了一個堪比神明的人!
還有什麼,能比這更能凸顯皮爾特沃夫的偉大?
思考明白一切後,溫舟的眼神不自覺的落在了畫麵中站起歡呼的人群縫隙中露出的亞托克斯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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