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謹行穿著剪裁合體的深灰色大衣,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在昏暗的光線下反射著微冷的光。
他似乎已經等候多時,周身散發著一種與這破敗環境格格不入的、沉靜而疏離的氣息。
“西西,”他看見喬西,鏡片後的目光立刻柔和下來,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忽視的穿透力,“我們談談。”
沈寒的眉頭幾乎是瞬間就擰成了結。
前幾天,西西才親口對他說,傅謹行是她的初戀。
在遇到喬西之前,他對男女之事根本毫無興趣。
喬西就是她的初戀,也是他的執念。
所以他太清楚這個詞的特殊魔力,足以勾起任何男人心底深處最隱秘的嫉妒和不安。
他下意識地往前半步,半個身體擋在了喬西前麵,眼神銳利,帶著毫不掩飾的警惕和敵意。
喬西抬手,輕輕按了一下沈寒緊繃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對傅謹行點了點頭,然後側過臉對沈寒說,語氣帶著安撫:“你先回去吧,我很快就好。”
沈寒胸腔裡情緒洶湧翻騰,可最終還是全被他壓製下去。
傅謹行是她的初戀,他更不能在西西麵前失態,讓對方占上風。
他深吸一口氣,臉上硬是擠出一個稱得上溫柔的笑容。
伸出手,極其自然地替喬西理了理她被風吹亂的發絲,動作親昵又帶著宣告主權的意味,指尖不經意地擦過她微涼的耳垂。“好,”
他的聲音刻意放得低沉柔和,“我回去等你,燒好熱水,等你回來洗漱。”
說完,他才轉身,邁著沉穩的步伐越過傅謹行走向房門,開門進去,關門的動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力道。
傅謹行將沈寒那充滿占有欲的舉動儘收眼底,鏡片後的眸光幾不可察地暗沉了一瞬,下頜的線條微微繃緊,但他麵上依舊維持著溫文爾雅的平靜。
等周圍沒有了閒雜人等,他才一步步朝喬西走近,皮鞋踩在地麵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這兩天出去了?”傅謹行的聲音依舊溫和,目光落在喬西沾著汙跡和疲憊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心疼。
“嗯。”喬西言簡意賅,呼出的氣息在冰冷的空氣中凝成一團白霧,“外麵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不進步,就是死路一條。”
“那也不急於這一時,”傅謹行的語氣輕緩,抬手將她垂著的手握住。
“怎麼凍成這樣了?”他心疼地將她的手捧起來,輕輕哈氣,試圖回溫。
動作間,他身上那股清冽好聞的雪鬆氣息若有若無地飄來。
“那天……是我不好,沒有節製。”他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隻有兩人能懂的曖昧和歉意,“現在,好些了嗎?”
他修長的手指揉捏著她的指關節。
喬西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事情已經發生,再也無法劃清界限,那就坦然接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