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上第二人，在何處？”
楚陽的聲音並不浩大，卻像是蘊含著一種超越萬物的權柄，清晰地烙印在每一個旁觀者的神魂深處。
他不是在詢問，而是在質問。
像是一個主人，在質問自己的仆從。
嗡——！
那剛剛還光芒萬丈，威嚴至高的【帝尊榜】，在這一問之下，所有的赤金光芒，竟猛然一滯！
那枚懸浮在半空，散發著無儘道韻的“原初道果”，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光華瞬間收斂，凝固不動。
整個金榜，連同它背後的至高法則，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死一般的沉默。
它沒有回答。
或者說，它不敢回答，也不能回答。
......
九天仙宮。
“他……他在……質問金榜？”
星袍仙帝的瞳孔，已經縮成了針尖大小。他嘴唇蠕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如果說，之前的“帝尊榜”和那十個字的評語，是讓他感到絕望。
那麼此刻楚陽的這一句質問，則是將他的認知、他的世界觀、他身為仙帝的一切驕傲，徹底碾碎，再挫骨揚灰。
“瘋了……他瘋了？還是我們都瘋了？”一名仙君抱著頭，神魂都在哀嚎，“那是‘原初法則’！是諸天萬界誕生之初的至高規則！他怎敢……怎敢用這種語氣對它說話！”
“不對……你看金榜……”另一名稍微冷靜的仙君，聲音顫抖地指著畫麵。
所有仙人抬頭看去。
隻見那金榜之上的赤金神文，正在劇烈地閃爍、扭曲，仿佛內部正在進行著一場無法想象的衝突與掙紮。
那感覺，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威嚴，反而像是……一個被問到禁忌話題後，不知所措的下位者。
“它……在害怕？”
這個念頭從星袍仙帝的心底冒出，讓他渾身冰冷，如墜九幽。
至高無上的法則，在害怕一個生靈的質問？
這比天塌地陷，還要荒謬！還要恐怖！
......
無底魔淵。
太初魔祖豁然起身，他死死地盯著畫麵，那雙血色魔瞳之中，爆發出比之前參悟道言時，還要熾烈萬倍的光芒！
“魔祖……”
“都看！都給本座仔細看！”太初魔祖的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與激動，他根本沒聽下屬的話，而是對著所有盤坐的魔君嘶吼道。
“看到了嗎！這才是真正的‘帝尊’！這才是真正的‘道之岸，法之終’！”
“規則？法則？在他麵前，不過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仆人！”
“質問？不！這不是質問！這是命令！是帝尊在命令那‘原初法則’，交出它所知道的一切！”
“學！都給本座學著點！這才是吾輩魔道，應當追求的終極姿態！掌控一切！主宰一切！”
與九天仙宮的崩潰不同，無底魔淵的所有魔頭，在短暫的錯愕後，眼中都流露出一種醍醐灌頂般的狂熱。
原來，力量的極致，不是融合大道，不是執掌法則。
而是，將大道與法則，踩在腳下！
......
太古神墟。
那道古老的意誌，剛剛斬斷自身因果的動作，猛然停滯。
它的神念，陷入了徹底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