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振國猛地抬頭,像是想起了什麼,目光在空曠的植物園裡四處搜尋。
“林颯!林颯同學呢?”
他需要那個學生,他需要那個腦子異於常人的學生來跟他一起見證,一起研究這個奇跡!
金線蓮的成功,給了林颯前所未有的信心。
這不僅僅是救活了幾株植物那麼簡單。
這是驗證她的能力在這個和平世界,同樣擁有著改天換地的力量。
當錢振國像一陣風似的衝進實驗室,激動得滿臉通紅,話都說不利索時,林颯正在擦拭一台顯微鏡的鏡片。
她的動作不疾不徐,仿佛早就料到了一切。
“教授,慢點說。”
她遞過去一杯溫水,眼神平靜,沒有絲毫波瀾。
“活了!都活了!”錢振國灌了一大口水,總算順過了氣,他抓住林颯的胳膊,力道大得驚人,“植物園角落裡那幾株金線蓮!昨天還半死不活,今天早上,全都精神了!葉子都綠了!”
林颯抬起眼。
“是嗎?那很好。”
錢振國被她這過分平靜的反應噎了一下。
“什麼叫那很好?這是天大的好事!這不科學啊!我研究了一輩子植物,就沒見過這種自我修複能力的!你說說,這到底是什麼原理?”
他像個求解的學生,用那雙充滿求知欲的眼睛,灼灼地盯著林颯。
林颯放下手中的絨布,腦中早已準備好的說辭緩緩流出。
“教授,我昨天回去查了一些資料。金線蓮的原生環境在閩省山區,那裡晝夜溫差大,土壤濕度和酸堿度都和我們這裡不同。”
“我猜想,前幾天的連續降雨,可能恰好模擬出了它原生環境的某種特定條件,比如濕度和土壤微生物環境的短暫改變,刺激了它根係的休眠芽點。這是一種應激性的自我拯救。”
她頓了頓,拋出了自己的最終目的。
“所以,我想向您申請,把植物園那個廢棄的角落交給我。”
錢振國愣住了。
“交給你?”
“對。”
林颯點頭,目光直視著他。
“我想做一個課題,就研究珍稀植物在異地環境下的適應性培育。金線蓮就是第一個樣本。我想嘗試通過人工乾預,徹底攻克它的引種難題。”
錢振國看著眼前的女孩。
她穿著樸素的舊衣,身形清瘦,可那雙杏眼裡,卻閃爍著一種超越年齡的篤定和智慧。
“好!”
錢振國一拍大腿,激動得胡子都在抖。
“給你!那個角落以後就是你的專屬試驗田!需要什麼設備,什麼材料,直接跟我說!我給你批!”
對於這樣的好苗子,他有求必應。
他甚至覺得,把整個植物園交給她,都物超所值。
林颯的目的達到了。
她現在有了一塊名正言順的“根據地”。
白天,她是錢教授最得意的學生,在實驗室裡瘋狂吸收著這個時代的尖端植物學理論,為自己的異能尋找最完美的科學外衣。
她的學習能力堪稱恐怖,任何複雜的理論和數據,她過目不忘,舉一反三。
錢振國常常看著她寫出的報告,陷入一種既狂喜又困惑的沉思。
這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到了晚上,當宿舍樓的燈光一一熄滅,整個校園沉入寂靜。
林颯便化身為月光下的幽靈。
她穿行在樹影與建築的夾縫中,悄無聲息地潛入植物園。
那片被遺忘的角落,已經成了她的秘密王國。
她不僅培育金線蓮,還利用學生身份,從學校守備森嚴的種質資源庫裡,申請到了幾種她眼中的“未來黃金”。
鐵皮石斛。
七葉一枝花。
這些在後世被炒到天價,有錢都難求一株的珍稀藥材,在這個年代,還隻是靜靜躺在資料庫裡的冷門種子。
她給出的申請理由同樣完美,進行不同科屬植物的耐寒性和抗病性對比研究。
夜幕是她最好的偽裝。
她蹲在自己的試驗田裡,伸出纖長的手指,懸停在那些破土而出的幼苗之上。
精純的木係能量,如同涓涓細流,無聲地注入它們的體內。
她能“聽”到每一株幼苗歡欣的雀躍。
她能“看”到它們的細胞在貪婪地分裂、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