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主的記憶裡,那個小小的銀鎖片,比今天找回來的所有東西加起來都重要。那是她母親的嫁妝,也是她留給自己女兒唯一的念想。
劉桂花的身體猛地一抖,眼神裡不再是貪婪,而是茫然和恐懼。
“什…什麼銀鎖片?我不知道啊!我們拿的就這些,都在這兒擺著呢!”她指著地上那堆錢和票,聲音都變調。
旁邊的林建國也趕緊搖頭:“小颯,我們真沒見過什麼鎖片。你是不是記錯了?”
林颯沒有說話,隻是用那雙眼睛審視著他們。
這倆人,剛才還想耍無賴,現在被沈霆鋒用“軍事法庭”四個字嚇破膽,已經沒有撒謊的底氣。他們的反應,不像是裝的。
林颯心裡咯噔一下。
難道,他們真沒拿?那東西能去哪兒?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林颯的心沉下來。這比被叔叔嬸嬸藏起來還麻煩。
算了,這事急不來。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這個家徹底分開。
在村乾部的主持下,一份分家斷親的字據很快就寫好。林建國和劉桂花哆哆嗦嗦地在上麵按下手印,連一個屁都不敢放。
從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
鬨劇收場,看熱鬨的村民們也都議論紛紛地散去。剛才還喧鬨不堪的院子,一下子就安靜下來,隻剩下林颯和沈霆鋒兩個人,還有那個一直像門神一樣站在旁邊的鐵牛。
沈霆鋒把裝著錢、票和結婚證的布包遞給林颯。
“拿著。”他的聲音依舊低沉。
林颯接過來,沉甸甸的,指尖無意中擦過他布滿厚繭的掌心,像被微弱的電流燙了一下,迅速收回手。
“今天,謝謝你。”她看著沈霆鋒,很認真地道謝。不管怎麼說,沒有這個男人,她今天不可能這麼順利拿回一切。
沈霆鋒隻是“嗯”一聲,沒多說什麼,仿佛隻是完成了一項微不足道的任務。他轉頭對鐵牛下令:“你先帶人回公社那邊待命,等我通知。”
“是,團長!”鐵牛響亮地應一聲,臨走前,還偷偷給林颯比個大拇指。這嫂子,真牛!
院子裡,就真的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新出爐的合法夫妻,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微妙。
林颯低頭看看自己腳下的這片土地,這裡,現在是她的家。一個破敗充滿黴味,但屬於她自己的家。
她推開吱呀作響的屋門走進去。屋裡更是亂七八糟,桌子上積著厚厚的灰,牆角還有蜘蛛網。
“我今天,暫時不回部隊。”沈霆鋒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林颯回頭看他。
“敵特的事情還沒徹底結束,我要等上麵的命令。還有,你的隨軍手續,需要我去辦。”他解釋得很簡潔,像是在做任務彙報。
林颯秒懂。
意思就是,今天晚上,他也要住在這裡。
住在這裡?
林颯的目光,下意識地飄向屋裡唯一的那張床。那是一張北方農村常見的土炕,上麵隻有一張破舊的蘆葦席。
孤男寡女,新婚夫妻,共處一室。
這劇情,發展得是不是有點太快?
她還在思考,就看見沈霆鋒已經脫下外套,露出裡麵那件被肌肉撐得鼓鼓囊囊的軍綠色襯衫。他找來一把掃帚,二話不說就開始打掃院子。他動作利落,沒有半句廢話,就連掃地,脊背都挺得筆直,手臂肌肉線條流暢,帶著一種軍人特有的力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