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颯站在一片狼藉的溫室裡,神情沒有絲毫波瀾。
空氣中還殘留著破壞者粗暴的氣息,像是那些被折斷的珍貴植株,控訴著昨夜的暴行。她親手培育的、即將用於改良土壤的特殊菌株培養皿碎了一地,心血化為烏有。
錢振國痛心疾首,捶著胸口,氣得嘴唇都在發抖。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這幫天殺的畜生!”
林颯隻是蹲下身,撚起一點被汙染的泥土,放在鼻尖輕輕一嗅。異能順著指尖蔓延,捕捉著泥土中殘留的微弱信息。
不止一個人。
行動迅速,目標明確。
他們不懂植物,隻懂破壞。
這手法,粗暴又直接,充滿了最後通牒式的警告意味。
林颯緩緩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塵土。“老師,彆生氣了,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我能不氣嗎?這都是你的心血,也是我們學院的未來啊!”錢振國看著她,滿眼都是心疼和愧疚,“都怪我,沒有保護好這裡。”
“這不怪您。”林颯的語氣很平靜,“他們是衝著我來的,您就算派一個連的人守在這裡,他們也會有彆的辦法。”
她比誰都清楚,當一個組織決定不擇手段時,常規的防衛形同虛設。
就在這時,溫室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錢振國的助理跑了過來。
“錢院長,您的電話,軍區打來的,很緊急!”
錢振國不敢怠慢,匆匆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沈國華的聲音沉穩有力。他簡單說明了情況,錢振國臉上的憤怒逐漸轉為震驚,最後化為一絲後怕。
掛斷電話,他看著林颯,表情複雜到了極點。
“颯颯,沈司令說,昨晚那些人,還有那個林浩,都有境外情報組織的背景。”
林颯並不意外,隻是靜靜地聽著。
“昨晚他們的行動失敗,驚動了我們的人。對方為了切斷聯係、避免暴露,已經緊急把林浩調離了。這個人在京州大學的身份也是偽造的,現在等於是人間蒸發了。”
錢振國說到這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人走了就好,走了就好啊!這個禍害總算是滾了!”他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我差點就引狼入室了!”
林颯心裡清楚,這件事遠沒有結束。一個林浩走了,還會有張浩、李浩。隻要她身上的技術還有價值,那些潛伏在暗處的眼睛就永遠不會消失。
“老師,這件事您不用再操心了。”林颯開口,打斷了錢振國的後怕,“沈家會處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把損失降到最低。”
看著被毀壞的溫室,錢振國眉頭緊鎖,一臉愁容。“這些樣本,重新培育至少要一個月,我們的幾個項目都要停擺了。”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拍大腿。
“不行!不能這麼被動!颯颯,你不能再待在普通項目裡了,目標太明顯,防護也太弱!”
錢振國在原地踱了幾步,眼神越來越亮,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走!跟我來!”
他拉起林颯的手就往外走,步履生風,完全不像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
林颯被他帶到了行政樓的頂層,一間掛著“省級重點項目辦公室”牌子的會議室。
推開門,裡麵已經坐了七八個人。
這些人看起來都比普通學生要年長,氣質沉穩,帶著研究人員特有的嚴謹和一絲傲氣。看到錢振國風風火火地拉著一個本科生進來,所有人都投來了詫異的目光。
為首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講師,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他叫孫明,是這個項目組的二號人物。
“錢院長,您這是?”孫明站起身,客氣地問道。
“給大家介紹一下,”錢振國把林颯推到身前,“這是我們學院的林颯同學。從今天起,她正式加入我們‘植物抗逆性’省級重點項目組。”
一石激起千層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