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
但省農業大學,卻炸了鍋。
天剛蒙蒙亮,負責看守實驗基地的老大爺起床夜解,一眼就看到了實驗田邊的狼藉景象。
一個被打碎的棕色玻璃瓶,一片被腐蝕得發黑冒泡的土地,以及滿地被割斷的綠色藤蔓和帶刺的草葉,還有幾滴觸目驚心的血跡。
老大爺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去敲響了保衛科的大門。
很快,保衛科、校領導、以及得到消息的錢振國和孫明等人,全都趕到了現場。
當錢振國看到那片發黑的土地距離珍貴的“北境3號”嫩苗隻有不到半米遠時,他的心臟差點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他氣得渾身發抖,花白的頭發都快豎起來了,指著保衛科科長的鼻子破口大罵。
“飯桶!一群飯桶!省級重點項目基地,最高級彆的安保!結果讓賊摸到了眼皮子底下!要是這些苗子出了事,你們賠得起嗎?啊?!”
保衛科科長被罵得狗血淋頭,擦著冷汗一句話也不敢說。
孫明則是臉色煞白,後怕不已。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檢查那些嫩苗,發現它們完好無損,甚至比昨天看起來還要精神幾分,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老師,苗子沒事!一點損傷都沒有!”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錢振國拍著胸口,驚魂未定。
很快,公安局的同誌也趕到了,拉起了警戒線,開始進行現場勘查。
現場的景象,讓所有經驗豐富的刑偵人員都感到匪夷所思。
“奇怪了……”一個老刑警蹲在地上,用鑷子夾起一截被割斷的“迷魂藤”殘骸,對著陽光看了半天,眉頭擰成了疙瘩,“這是什麼植物?葉片結構和常見的藤蔓完全不同,而且你看這個斷口,非常堅韌,像是用利器瞬間斬斷的。”
另一個年輕警察則在測量被腐蝕的土地麵積,咂舌道:“這腐蝕性真強,幸虧是潑在了空地上。但這瓶子是怎麼碎的?從現場痕跡看,不像是被人扔出去的,倒像是……失手掉在原地的?”
最詭異的,是那些奇怪的藤蔓和尖刺草葉的分布。它們隻集中在案發那一小片區域,而實驗田的其他地方,連一根雜草都看不到。
就好像這些植物是專門為了伏擊闖入者,而從地裡長出來的一樣。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老刑警自己給掐滅了。
“胡思亂想什麼呢!植物還能長腿不成?”他搖了搖頭,隻當是自己沒見過的新品種。
就在所有人一籌莫展的時候,林颯“聞訊”趕到了。
她穿著一身乾淨的白大褂,清冷的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驚訝和疑惑,仿佛也是剛剛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院長,孫老師,這是怎麼了?”
“颯颯!你來了!”錢振國看到她,就像找到了主心骨,連忙把她拉到一邊,壓低聲音道,“昨晚有賊摸進來了!想毀掉我們的實驗田!幸好,也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他自己失手了,沒得逞!”
林颯“驚訝”地看了一眼現場,然後走到了那些植物殘骸旁邊。
她蹲下身,裝模作樣地拿起一片“刺針草”的葉子看了看,然後又聞了聞那些“迷魂藤”的氣味。
“哦,這個啊。”
她站起身。
“應該是我昨天撒的草籽裡,混進去的一些外來入侵物種。我之前看過文獻,有些熱帶地區的特有藤蔓,為了爭奪生存空間,會進化出一些特殊的防禦機製。比如分泌麻痹性氣體,或者根莖具有極強的纏繞性。”
她頓了頓,看向那個一臉困惑的老刑警,繼續用“科學”來解釋。
“至於為什麼它們隻長在這一塊…可能是因為昨晚竊賊打碎了化學藥劑瓶,藥劑的強刺激性,誘導了這些植物產生了應激性的爆發式生長。這在植物學上,被稱為‘脅迫誘導性狀突變’,雖然罕見,但並非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