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霆鋒走進辦公室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林颯站在桌前,微微俯身,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為她清冷的側臉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她的目光專注地落在桌麵的白紙上,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怎麼了?”沈霆鋒走到她身邊,聲音低沉。
林颯沒有說話,隻是將那張畫著符號的紙,輕輕推到了他的麵前。
沈霆鋒的目光落在紙上,起初隻是隨意一瞥,但下一秒,他那銳利如刀的眼神,猛地一縮!瞳孔在瞬間收緊,仿佛看到了什麼極度不可思議的東西。
“這個符號……你是在哪裡看到的?”他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難以抑製的震驚,甚至比之前得知“影子”組織的存在時,還要失態。
“從那個‘蠍子’的腦子裡。”林颯平靜地回答,仿佛在陳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實。
“腦子裡?”沈霆鋒的眉頭緊緊鎖起,顯然無法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林颯沒有去解釋自己那匪夷所思的能力,隻是換了一種說法:“審訊心理學有一種理論,人在承受巨大壓力,需要堅守秘密時,會通過在腦中反複觀想某個特定的符號或場景,來構建心理防線。我剛才在給他抽血時,通過觀察他瞳孔的微表情和肌肉的無意識顫動,捕捉到了他潛意識裡泄露出的這個圖像碎片。”
這個解釋,充滿了聽起來高深莫測的“科學”依據,沈霆鋒雖然仍有疑惑,但還是選擇了接受。
他現在更關心的,是這個符號本身。
“你等著。”他丟下這句話,快步走到辦公室角落裡一個需要兩把鑰匙才能打開的鐵皮保險櫃前。
他拿出一串鑰匙,又從脖子上解下一個貼身掛著的鑰匙,神情肅穆地打開了保險櫃。在最裡麵一層,他取出了一個牛皮紙包裹的,印著“最高絕密”字樣的檔案袋。
檔案袋的封口,被火漆封得死死的,上麵還蓋著一個他從未見過的特殊印章。
他用軍刀小心翼翼地割開火漆,從裡麵抽出一份已經微微泛黃的檔案。
他將檔案翻到某一頁,然後平攤在林颯麵前的桌子上,用手指著上麵的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黑白照片,拍攝的是某個秘密繳獲的物品。照片上,赫然印著一個與林颯畫出的符號一模一樣,由倒三角和盲蛇組成的詭異圖案!
“這是……”林颯疑惑的問道。
“‘銜尾蛇’。”沈霆鋒的聲音,壓得極低,仿佛這個名字本身,就帶著某種禁忌的力量。“一個早在二十年前,就應該被徹底消滅了的,境外極端科研組織。”
他指著檔案上的文字,對林颯解釋道:“這個組織,由一群二戰後流亡的瘋狂生物學家、化學家和物理學家組成。他們的理念是,人類的進化已經走入了死胡同,必須通過外力,進行強製乾預和‘優化’。他們進行過無數駭人聽聞的人體實驗,試圖將動植物的基因,與人類結合,創造出所謂的‘超級士兵’和‘新人類’。”
“他們的研究,大部分都失敗了,製造出了無數怪物。但在二十年前,我軍在一次邊境反滲透行動中,意外搗毀了他們潛入我國境內的一個秘密實驗室。在那次行動中,我們首次接觸到了這個符號,也第一次見識到了他們的‘作品’——一些擁有部分植物特征,悍不畏死的改造人。”
沈霆鋒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罕見的沉重和忌憚。
“那次行動,我軍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才將那個實驗室徹底摧毀。根據繳獲的資料,我們判斷,‘銜尾蛇’的核心力量,已經被全部消滅。這份檔案,也因此被列為最高絕密,永久封存。”
他抬起頭,看著林颯,眼神複雜得難以言喻。
“我從沒想過,二十年後,這個符號,會以這種方式,重新出現。”
林颯的心,也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