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第一縷陽光穿過米色窗簾的縫隙,在臥室的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狹長的光帶。
浮塵在光柱裡緩緩飄浮。
林颯是被一陣細微的騷動吵醒的。
她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沈霆鋒那張放大的俊臉。
他側躺在她身邊,單手支著頭,黑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眼神裡帶著剛睡醒的慵懶,還有那種隻對她才會流露的寵溺。
晨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睫毛在眼瞼下投出一片陰影。
“早。“
他開口,聲音帶著晨起特有的沙啞。
林颯還沒來得及回應。
一隻毛茸茸的爪子,從沈霆鋒的肩膀後麵伸了出來。
爪子上還抓著一顆飽滿鮮紅的野草莓,汁水在晨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那爪子越過沈霆鋒的臉,小心翼翼地,將草莓遞到了林颯的嘴邊。
林颯順著爪子看過去。
煤球正蹲在沈霆鋒的枕頭邊,姿態倨傲,碧綠的貓瞳裡寫滿了“快吃,這是本王賞你的“。
那雙眼睛,在晨光下閃著祖母綠寶石般的光芒。
沈霆鋒的臉黑了。
他昨晚被那萬獸來朝的陣仗驚得半宿沒睡,好不容易後半夜睡著,一大早就被這隻貓踩著臉爬了過去。
現在這隻貓還當著他的麵,跟他的女人獻殷勤。
這算什麼?
沈霆鋒的太陽穴開始突突直跳。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血壓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飆升。
林颯看著這一人一貓無聲對峙的畫麵,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撩開散落在額前的發絲,張嘴將那顆草莓吃了進去。
酸甜的汁水在味蕾上炸開,是山林間最純粹的清甜。
“喵嗚~“
煤球得意地叫了一聲。
尾巴在沈霆鋒的後頸上掃來掃去,像一把小刷子。
沈霆鋒的手指關節咯咯作響。
他一把抓住那隻作亂的尾巴,咬牙切齒地對林颯說:“以後睡覺,它不準上床。“
林颯還沒說話。
窗戶外麵,幾隻毛茸茸的鬆鼠,正排著隊,用前爪抱著各種堅果和野果,眼巴巴地往屋裡瞅。
為首的那隻,還衝著煤球“吱吱“叫了兩聲,像是在彙報工作。
煤球從沈霆鋒手裡掙脫尾巴。
優雅地跳下床,四隻爪子在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它走到窗邊,用爪子拍了拍玻璃。
那幾隻鬆鼠立刻將爪子裡的貢品放下,轉身鑽進了樹林裡,尾巴像旗幟一樣高高翹起。
不一會兒。
一隻皮毛油光水滑的火紅色狐狸,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窗外。
它嘴裡叼著一小串紫色的野葡萄,上麵還掛著晶瑩的露珠。
狐狸將葡萄放在窗台上,對著煤球點了點頭,姿態恭敬,然後轉身消失在灌木叢裡。
沈霆鋒靠在床頭。
床頭櫃上的鬨鐘指針指向早上七點。
他看著這一幕,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正在被按在地上反複摩擦。
這已經不是爭寵的問題了。
他感覺自己好像……成了那個需要靠老婆和貓養活的軟飯男。
吃早飯的時候,這種感覺更強烈了。
沈霆鋒煮了粥,做了幾樣小菜——清炒時蔬,醬香肉末,還有一碟涼拌黃瓜。
廚房裡飄出淡淡的飯香。
林颯坐在桌邊,一頭烏黑長發隨意披散,白皙的小臉在晨光下透著淡淡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