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桂花再也沒法再看網友發表的彈幕了,她強迫自己彆去看,眼神緊緊盯著時一。
“時一大師,我,我,我知道錯了,還有補救的機會嗎?我們和小進的關係,還能……修複嗎?”
“沒有。”
時一回答的也很乾脆。
從徐進有記憶開始,他差不多就過著那樣的生活,十幾年來如一日。
直到他上大學後,才勉強擺脫了那樣的生活。
這麼多年來,他幾乎沒有感受過父母對子女的愛護之情。
他現在都三十五歲了,即將步入中年了。
陳桂花才想著去修複他們之間的親情裂縫。
遲了,太遲了。
人們說,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來治愈。
徐進現在不管是拚拚圖,搭積木,拚樂高等等業餘愛好,都是他小時候想做並沒辦法做的事情。
他正在自己一點一點療愈他的童年,已經不用任何人來拯救他。
時一如此乾淨利落的回答,瞬間將陳桂花打入穀底。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副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表情。
最終還是猛地嚎哭了起來。
以前她還能夠自欺欺人,現在幻想被打破,她覺得整個人生都無望了。
沒了,沒了,一切都沒了。
丈夫比她大幾歲,去年就已經退休了。
現在整天就知道喝酒,而且一大把年紀了居然還去嫖,都進過局子被拘留過了!
兒子也因為以前她太過嚴苛完全與她生分,一年到頭通過的電話屈指可數。
沒了,一切都沒了。
直播間都是她痛苦的哀嚎聲,時一臉上的表情始終很淡,並未有其他變化。
塵世之間,凡事講究一個因果循環,種下什麼樣的因,最後就會結什麼樣的果。
彆試圖一直用血緣關係來綁定所有關係。
血緣關係確實是一個十分大的因果,輕易斷不了。
但再怎麼難斷也是能斷的,血緣關係也是需要維護的。
而選擇怎樣的方式去維護,也是一個十分嚴肅的話題。
況且,徐進也並未真的狠下心完全不管老徐和陳桂花。
他給錢了不是嗎?
相比較他十八歲之前隻求來一塊錢的零花錢,他一年給個三五萬給老徐和陳桂花,已經相當不錯了。
遠在國外的徐進之後刷到陳桂花和時一的這段直播錄屏後,他無所謂的挪開眼,專注手上的清明上河圖拚圖。
不過拚著拚著,他的嘴角緩緩上揚。
心裡有個聲音輕聲道:
“看,他這個兒子還是做得很到位的不是嗎?”
“畢竟他可是給了錢的呢。”
“而且等他們百年以後,他也還是會給他們送終的。”
“他可是他們唯一的兒子,不會那麼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