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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玄洞天坐落於中州萬仙山脈的主峰之間,洞天之外環繞著七層五彩玄光。
那是由七玄尊主耗費數萬年心血布下的“穹天七玄陣”,陣內暗藏無儘殺劫,尋常煉虛修士連靠近都不敢。
可今日,這固若金湯的護山大陣前,卻迎來了不速之客。
“轟隆——”
太元道人指尖輕彈,一縷看似平淡的灰氣飄向五彩玄光。
接觸的刹那,灰氣驟然爆發,化作漫天道痕,如利刃般切割著陣法光幕。
七層玄光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陣內值守的弟子嚇得臉色慘白,連抬頭直視來人的勇氣都沒有。
“七玄尊主,滾出來!”
隕星的聲音如驚雷般炸響,裹挾著煉虛十一劫的威壓席卷整個洞天,山間的靈植紛紛低垂枝葉,飛禽走獸儘數蟄伏,連空氣都仿佛被凍結。
洞天深處的紫霞殿內,七玄尊主正盤膝打坐,聽聞外界轟鳴,猛地睜開雙眼,臉色卻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當他透過水鏡看到陣前的四道身影時,尤其是瞥見太元身後的陳勝,心中頓時知曉了緣由。
他看著氣勢最盛的太元,心中快速思索。
煉虛十二劫、長生十二重天,站在重離天的頂端,數量有限,若是在重離天出現過,必然是有赫赫威名。
很快,他想起了對方的來曆,的確實聲名赫赫。
“南極仙府,元皇,修時空終結之道,四萬年前,誅殺七凶之後,便離開了重離天。”
“他身旁那兩位,應當是他的滅星劍主、廣寒神君,都是赫赫有名的十劫大能。”
“不對,如今滅星劍主的威勢不亞於我,當屬十一劫,那青冥散人居然是他們的師弟。”
七玄尊主知道對方來曆,隻覺得壓力十足。
若是尋常的十二劫,他縱使不敵,也能自保,但元皇不同,對方是出了命的狠辣,戰力極強!
七凶每一個都不如他,隻是煉虛十劫,但七人修一門上古秘法,七人聯手,多次斬殺長生十一重天的大能,號稱能對抗十二重天。
麵對當初的七凶,七玄尊主自認不是對手,更何況是打殺了七凶的元皇。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然後連忙傳訊給自己打過交道的幾位十二重天的修士,說明情況之後,請他們前來調節。
他本人則不敢踏出洞天核心區域——那裡有他布下保命禁製,一旦對方動手,他還能爭取些許喘息之機。
於是,他分出一道化身,隻是站在半空中拱手道:
“太元道友莫要動怒?此事乃是誤會,咱們坐下好好說便是。”
太元負手而立,聲音冰冷:
“誤會?”
他向前踏出一步,無形的威壓一動,直接讓那道化身消散。
“道友息怒!”
七玄尊主再凝聚出一道化身上前解釋,語氣放得極低:
“當日之事,是我做差了。”
“我願將珍藏的‘太一寶丹’和‘周天玄髓’奉上,隻求揭過此事。”
就在這時,兩道流光從遠方疾馳而來。
一道浩然正氣如烈日當空,一道丹霞烈火似焚天煮海,正是浩然宗的孟天君和寶丹國的赤陽帝君。
“太元道友,手下留情!”
“七玄行事雖有不妥,但念在他未曾造成實質傷害,也願意賠償道歉,不如給我二人一個薄麵,此事就此作罷如何?”
赤陽帝君也連忙附和。
太元目光掃過兩人,眉頭微微皺起,卻並未立刻鬆口。
孟天君和赤陽帝君都是長生十二重天大能,縱使沒打過交道,也聽過對方的名號。
他沉吟片刻,周身灰氣流轉,一股寂滅之意悄然彌漫:
“給二位道友麵子可以,但我師弟受的委屈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抬手指向七玄尊主,聲音冷冽如冰:
“七玄,你以大欺小,本座亦可為之。”
“你若能接我三招不死,此事便一筆勾銷,若接不住,便是你命薄,怨不得旁人!”
這話一出,七玄尊主瞬間鬆了一口氣,他到底是十一重天的大能,不可能接不下對方三招。
在他看來,對方就是想要為他師弟出一口氣,赤陽帝君也是輕輕頷首,顯然也是這般想的。
唯有早年與太元打過交道的孟天君臉色微變,連忙勸道:“太元道友,何必如此決絕?”
太元抬手打斷他,語氣不容置喙:
“孟道友不必多言。”
“我終結一脈的規矩便是如此,他敢動我師弟,就得有承擔後果的覺悟,三招已經是看在兩位道友的麵子上了。”
七玄尊主先是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僥幸,還好找人調節了。
“好!我接了!”
話音剛落,太元便不再多言,他緩緩抬手,掌心灰氣蒸騰。
赫然是凝練了億萬道時空的終結本源,甫一出現便讓周遭虛空泛起細密的褶皺,仿佛不堪重負。
灰氣翻湧間,一口丈許高的銅鐘緩緩浮現在半空,鐘身並無龍鳳瑞獸的雕琢,唯有密密麻麻如星河倒懸的道痕交織。
時而化作“過去”的殘垣斷壁虛影,時而顯化“未來”的萬物寂滅之景,正是太元的本命至寶——元皇鐘。
“殺破狼道域,開!”
七玄尊主見太元動了真格,哪還敢有半分保留。
一聲暴喝間,他周身氣血如狼煙般衝天而起,三頭八臂的神魔法相驟然凝實——中央頭顱麵生三眼,眸中儘是殺伐之氣。
左右兩頭分彆顯貪狼、破軍凶相,八臂各持一件法寶,分彆是貪狼刃、七殺鞭、破軍槍等殺道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