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指三年。
盤劍宗,一處修行道場坐落於半山腰,地麵鋪著平整的青石板,石板縫隙中滋生著淡淡的靈氣。
中央矗立著一座丈許高的講道台,台身刻滿引氣聚靈的符文,閃爍著柔和的光暈。
此刻,講道台上站著一位中年玉麵道人,他身著月白道袍,腰係青玉帶,正是外院首席執事——黃玉。
他麵色威嚴肅穆,聲音清晰地傳遍道場每一個角落:
“修行之初,首重通靈。需以心神感應天地靈氣,引氣入體,循經脈運轉,既璿天光,照曜丹庭,此為璿照境之基……”
“待丹田靈氣飽和,再無增長之機,便需洗練靈識,凝煉五行法力,打破經脈與丹田的屏障,是為乍開天門,五行呈光,此乃開光境之要……”
“開光圓滿,法力充盈,便需了卻塵緣、穩固道心,待時機成熟,將周身法力壓縮至極致,化為液態靈液,鑄就道基,方能踏入築基境,真正窺得修仙門徑……”
道台之下,百餘位身著灰袍的外門弟子盤膝而坐,眼神中滿是對修仙的憧憬與敬畏,聽得格外專注。
而在最前排,十餘位身穿白袍的弟子端坐其上,白袍領口繡著淡淡的劍紋,代表著他們已修成開光境,是外院的核心弟子,神色間多了幾分從容與傲氣。
日頭漸高,黃玉真人拂塵一擺,聲音戛然而止:“今日講道便到此為止,爾等好生參悟,切勿急於求成。”
話音剛落,他目光一轉,越過前排的白袍弟子,落在首位那道挺拔的白袍身影上,語氣平和卻帶著幾分重視:
“對了,張嶺,你隨我來一趟。”
此言一出,道場瞬間安靜了一瞬,隨即無數道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陳勝,神色複雜,有嫉妒,有不甘,有忌憚……
陳勝端坐不動,一身白袍穿在身上,襯得他身姿愈發挺拔。
他麵容依舊平淡,隻是微微頷首,默默跟在黃玉真人身後,朝著道場一側的偏殿走去。
他這副不因執事的單獨召見而顯露絲毫得意的姿態,更是刺激到了許多人,羨慕嫉妒恨,其中便包括了周明!
兩人身影剛消失在殿門後,道場便炸開了鍋,議論聲嗡嗡作響。
前排的幾位白袍核心弟子也聚到一起,低聲交談起來。
一位麵色蠟黃的少年率先開口,語氣帶著幾分酸溜溜的古怪:
“黃執事也太重視張嶺了吧?又是單獨召見,怕不是又要私下傳授秘法、贈送修行資源了?”
這少年名叫白宇,出身臨河郡的修仙小家族,資質尚可,三年修成開光初期,在核心弟子中也算不錯。
一旁站著的豐滿高挑女修聞言,掩嘴輕笑:
“白師兄這話就酸了。半日通靈感氣、九月璿照圓滿,三年便已開光圓滿,你要是有這進度,黃執事也上心。”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陳勝離去的方向,繼續道:
“再說了,黃執事也隻是築基修為,以張嶺的修行速度,說不定再過些年便能追上甚至超越他。”
“現在這般關照,說是開小灶,不如說是提前投資,結個善緣罷了。”
這女修名叫柳煙雲,是外院有名的美人,心思玲瓏,修為也達到了開光中期。
一位年長些的白袍修士歎了口氣,臉上滿是感慨:
“哎,真是世事難料,記得三年前張嶺剛拜入外門時,多少人背後說閒話?”
“都說他隻是個下品火靈根,若不是被青峰長老救下,即便能拜入宗門,也頂多隻能去雜役處乾活,哪能入修行道場?”
“誰成想,他的心性竟如此不凡,進度快得嚇人。”
“可不是嘛。”
其餘幾人紛紛點頭附和:
“修行之道,靈根固然重要,心性卻更為關鍵,璿照境需靜心通靈,開光境需穩固靈識。”
“多少人卡在感氣階段數年,就是心性不夠,雜念叢生。張嶺這份心性,實在是不凡。”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黑臉男子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卻帶著分量:
“我大伯讓我儘量與他交好,說他已經入了幾位峰主的眼。”
這黑臉男子名叫秦浩,背景最為深厚,大伯是宗門內一位長老,幾人隱約以他為首。
“什麼?”
幾人皆是一驚,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盤劍宗內,掌教真人是唯一的靈寂境大能,之下便是七位凝練了中品金丹的峰主,皆是手握實權的大人物。
能被峰主關注,意味著張嶺的未來不可限量,甚至有可能成為峰主親傳弟子,地位不在尋常長老之下。
他們深知秦浩的背景,自然不會懷疑這話的真假,一時間都陷入了沉默。
柳煙雲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心中暗自盤算——若是能與張嶺結為道侶,對自己未來的修行之路,或許會有莫大的益處。
秦浩臉上露出幾分可惜之色,搖了搖頭:
“可惜此人一心向道,除了修行,再無其他愛好。”
“我幾次想找機會與他攀談,都找不到由頭,也不敢貿然行事,萬一弄巧成拙,交好不成反結仇,那就得不償失了。”
他看向眾人:“你們可有什麼好法子?”
白宇眼珠子一轉,突然露出一抹笑意:“我倒有個法子!”
眾人齊齊看向他,白宇抬手朝著道場邊緣招了招手,那裡站著一位身著灰袍的修士,濃眉大眼,正是周明。
他此刻正踮著腳望向核心弟子這邊,眼中滿是渴望,見白宇召喚,立刻滿臉堆笑,快步小跑過來,姿態討好:“白師兄,您有何吩咐?”
白宇隨手拋出一個瓷瓶,瓶身泛著淡淡的靈光,顯然裡麵裝的是不錯的丹藥。
“周明,我記得你和張嶺是一同入門的,關係不錯,對吧?”
周明連忙接住瓷瓶,入手溫熱,心中一陣狂喜,連忙點頭:
“是啊是啊,我和張嶺兄關係極好,情同手足!”
白宇滿意地點點頭:
“那就好,你去幫我們約張嶺出來一聚,就說……”他轉頭看向秦浩。
秦浩咬了咬牙,沉聲道:
“就在萬花齋設宴,都按最高規格來,時間方麵,聽他的安排。”
白宇輕笑一聲:“秦師兄這次可是大出血了。”
說罷,他看向周明,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諾,你都聽清楚了?務必把張嶺請來,辦得到嗎?”
“辦得到!一定辦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