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嶺上,滿地焦黑的石屑與未散的熾熱氣息。
陳勝負手立於嶺頭,白衣在殘留的罡風中輕揚,細細感悟此界天意,周身縈繞的淡淡劍勢讓空氣都帶著幾分淩厲。
與此同時,三道破空聲響起,轉眼便有三道身影落在不遠處,正是此前觀戰的三大天驕。
李炎率先上前,赤袍上的火焰紋路因激動而微微發光,他收起了往日的倨傲,對著陳勝拱手躬身,聲音洪亮如鐘:
“焚天宮李炎,見過張道兄!方才目睹道兄一劍斬元嬰,劍術之精妙,實乃李某此生僅見。”
“我等此前糊塗,竟因長生榜排名心生不服,想來真是可笑。以道兄的實力,長生榜第一也當之無愧,那榜單怕是早已配不上道兄的風采。”
說著便鄭重地行了一禮,赤眸中滿是敬佩!
他出世不凡,乃是陰神尊者嫡孫,素來桀驁,但是親眼目睹對方金丹斬元嬰的雲淡風輕,這份實力足以讓他徹底折服。
沈輕寒緊隨其後,對著陳勝作揖道:
“弈劍聖地沈輕寒,久仰張道兄大名,沈某鑽研劍道數十載,今日觀道兄劍術,才算得見真正的劍道真諦,若有機會,願向道兄請教一二。”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陳勝,見識過陳勝的劍術後,他才明白雙方的差距宛若雲泥。
此刻眼中全然沒了此前挑戰的念頭,更多是交流請教之心!
蘇清瑤蓮步輕移,對著陳勝盈盈一禮,聲音清脆溫婉:
“碧水閣蘇清瑤,見過張道兄,此前聽聞道兄六載修成上品金丹,還以為有誇大之語。”
“今日親見道兄風采,才知‘真仙之資’四字,唯有道兄當得,懸空山賜下寶令,果然是慧眼識珠。”
三人雖是長生榜上的頂尖天驕,平日裡受慣了追捧,便是長生榜前三的存在,他們也是平等視之,還要與之爭鋒。
可在陳勝麵前,他們卻口稱“道兄”,一副心悅誠服的模樣。
實在是差距太大了!
陳勝聞言,隻是微微頷首,目光掠過三人,聲音平淡無波:
“些許微末伎倆,不足掛齒。”
他心中還惦記著天意加持與氣運絲線的關聯,對這結交三人並無太多興致。
於是指尖輕彈,空中飛劍化作一道青芒收入袖中,周身的劍勢也隨之收斂了幾分。
這副淡然的姿態,非但沒有讓三人覺得傲慢,反而更添敬佩。
李炎試探著問道:
“不知道兄接下來要返回盤劍宗?我等此次前來,本是想向道兄討教,如今看來卻是班門弄斧。”
“若道兄不嫌棄,我等願備薄禮,隨道兄一同返回盤劍宗,也好向道兄請教一二。”
他這話既是示好,也是想借機與陳勝多些交集。
陳勝抬手看了眼天際,此時夕陽西斜,晚霞將雲海染成了金紅色。
他搖了搖頭,語氣依舊簡潔:
“不必了,此戰過後,我心有所悟,需回宗閉關,恐招待不周,就此彆過吧。”
話音落下,他簡單打掃了戰場,身形便如鴻雁般飄起。
三人望著陳勝離去的方向,隻見一道白衣身影在晚霞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轉瞬便消失在雲海之中,久久未曾言語。
李炎感歎道:“果然是真仙之姿,風采絕世!”
沈輕寒點頭附和道:“劍道通神,他日必定是一尊無敵劍仙。”
蘇清瑤望著雲海,輕聲道:
“六年金丹,如今又有感悟,今日一彆,下次再見,張道兄怕是早已登臨更高境界了,也不知道我等三人能否追趕得上!”
“此等天驕,若非是懸空山賜下寶令,還隻是在一州聞名,何等淡泊名列,可笑我等天賦本就遠不如人,還落入世俗洪流的陷阱之中。”
說罷,三人對視一眼,也是有所感悟。
各自朝著各自的宗門飛去,準備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修行之中,而非是長生榜的虛名爭執。
……
盤劍宗,議事堂。
堂內八根盤龍柱支撐著高闊的穹頂,柱上劍痕交錯,皆是曆代劍宗高手留下的印記,散發著厚重的宗門底蘊。
元兆道人端坐主位,下方兩側,七大峰主依次排坐,或撫須沉思,或按劍不語,堂內氣氛凝重!
“諸位,方才宗門陣法預警,東南方向傳來元嬰層級的靈力碰撞,其中一人氣息陌生,應當是一位劍修。”
“但另一道氣息是天陽宗的寶相老賊!那老東西當年斬殺了我宗兩位靈寂宿老,老夫絕不會認錯。”
話音剛落,右側一位麵容剛毅的紅臉峰主猛地拍案而起,腰間長劍發出“嗡鳴”的共鳴:
“寶相老賊?他不是常年龜縮在天陽宗閉關嗎?怎麼會突然跑到我盤劍宗附近!”
這位是烈火峰主,其恩師正是當年死於寶相真君手下的靈寂宿老,提及此仇,眼中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