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盆水從圍牆上倒了下去，把坐在地上的雷二花澆了一個遍。
她驚恐地站起身，往自家門口跑了過去。回過頭看向剛剛坐的地方，隨後看到圍牆上的蘇慶，“蘇慶，是你這小子倒水的！？”
話還沒說完，視線看到蘇青青。
對方同樣拿著一個桶，臉上的笑容格外恐怖。
還沒反應過來，桶裡的東西如黃黑色的瀑布般潑了下來。
雷二花拚命地掙紮，尖叫一聲跳起來。
她抹一把臉，指尖沾滿油漬，因為生氣嘴唇抖得像風裡的枯葉：“你、你個小賤蹄子！”
蘇青青心中十分解氣。
這是她家的洗碗水，裡麵混著菜湯、油星、還有一層灰白色的汙垢。
“阿奶，這是因為你說了錯話對你的懲罰！這不是你小時候教我弟弟的嗎？！”蘇青青雙眼眯了起來，眼中閃過怒氣。
是的。
她小時候看過阿奶這樣懲罰弟弟。
將弟弟的腦袋按進洗碗水裡！
那時候的弟弟才4歲。
雷二花被那盆餿黃的洗碗水從頭澆到腳，頭上還有幾片枯黃的菜葉子，她渾身一顫，沙啞的喉嚨發出狠毒的咒罵。
“小賠錢貨！下賤胚子！天打雷劈的丫頭！你不得好死！”
“阿奶，你再這樣，我不介意換成糞水。”蘇青青威脅道，“想必糞水還沒阿奶的嘴巴臭吧。”
雷二花氣得直錘胸口，想要喊卻喊不出來。
蘇青青可不慣著對方，“阿奶，如果再這樣，我就叫村長了。”
一聽喊村長，雷二花用力喘了幾口氣，狠狠瞪了蘇青青一眼，走回自己院子。
解決完阿奶，蘇青青身心舒暢地坐回椅子上。
看到爹娘的臉上的擔憂，“放心，如果阿奶過來，直接潑水找村長，村長會替我們主持公道的。”
這點她很確定。
上輩子也是這樣，隻不過蘇建樹內心不堅定。
隨後她想起什麼，突然開口道：“爹娘，你覺得我到縣城賣涼皮怎樣？”
話音剛落，蘇建樹臉色一變，“青青，這可是投機倒把啊，被逮住可是要坐牢的！”
“你可是擔心家裡的債務？你放心吧，這個爹娘會解決的。”蘇建樹說。
“你們怎樣解決？”蘇青青目光看向眼神躲閃的爹娘，當即說：“你們不會是想找收利息的人那裡借錢吧。”
看到爹娘神色不自然，她一愣，果然被她猜中。
“這種隻會是利滾利，一輩子都還不完的！”蘇青青大聲說道：“我隻不過擺個小攤位賣點涼皮，算什麼投機倒把？”
“更何況我前幾天看報紙了，由於大批知青返程待業，解決這些人的生計，已經允許街頭合法擺攤，隻需要去領取一張個體工商執照就行！”
蘇建樹疑惑地問：“個體工商執照？”
“是的，就是有了這個，就能在街上做買賣了！”蘇青青說著，“更何況這個隻需要2元，隻收工本費，不收登記費！”
蘇建樹歎了口氣，看了眼媳婦，“那你就試試吧，如果不行，爹賣了房子也會把你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