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衛,主管長安各坊秩序。
為了方便巡視,分工明確,金吾衛在城裡每個坊角都會設立一個武侯鋪。
一個武侯鋪大概五個人,用來實時監督處理每一坊發生的異常事件,向上級傳遞消息。
這次來的五人隊,為首的是一名皮膚呈小麥色身形壯健的青年,大概二十來歲。
青年徑直走向人群裡帶頭煽風點火的褐衣男子。
褐衣男子麵色不變,不卑不亢的朝這名青年行了一禮。
他認識這青年。
青年同樣認識他,走過來說道:“趙蘊古一案,陛下已有聖裁,如果有人借此案捏造一些莫須有的事端,煽動百姓,按反賊罪論處。”
褐衣男子聞言眼皮一跳,也不知道青年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當即乾笑了一聲。
“在下隻是一時氣憤,說話沒個輕重,絕無煽動百姓之意。”
褐衣男子說完轉身快步離開。
另外幾道身影也像泥鰍一樣鑽進人群裡消失不見。
青年知道自己就算抓了褐衣男子,也不能把褐衣男子怎麼樣,就沒有去阻止。
他在場麵恢複平靜後,對著仍留在原地看熱鬨的百姓說道:“都散了吧,不要影響通行。”
一大堆百姓四散離去。
青年轉身,看著送殯隊伍裡的趙仙羆,點了下頭。
趙仙羆皺眉,他不認識青年,不知道對方為什麼幫自己。
但他和趙家其他人一樣,對青年行了一禮表示感謝。
然後他跟隨送殯隊伍繼續往前走。
“頭兒,為什麼幫趙家?”
趙家送殯隊伍走遠後,一名手下問青年道。
青年聞言拍了一下這名手下的腦袋道:“什麼幫趙家,我這是正常維持秩序。
真被剛才那幾個孫子挑撥把事情鬨大,你去處理?”
“哦。”手下摸摸頭,呲了呲牙,暗道新來的頭兒勁真大。
見事情已經解決,青年從懷裡摸出兩顆黃棗,一邊啃一邊往武侯鋪走去。
……
城外不遠處大地上,將趙蘊古遺體火化,再將骨灰收斂在一個瓷龕中後,趙家人打道回府。
壓抑的情緒蔓延在趙府每一個角落。
趙仙羆知道不能再等了,今天出殯時的遭遇,一些長安百姓的反應,不管是不是被人唆使,都將成為壓死趙家的最後一根稻草。
趙家不說舉族沒有活路,至少在長安城舉步維艱。
可是他心裡不甘心,如果是順其自然離開長安城,他沒覺得有什麼。
但是像這樣被人唾棄厭惡,像趕蒼蠅一樣趕出長安城,他不接受。
何況,今天的事情讓他敏銳察覺到,那幾個故意煽風點火的人,目的恐怕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
如果這些人真的和趙家有很深的仇怨,那麼趙家要是遂了對方的願離開長安,反而在路上可能會有危險。
所以繼續留在長安,雖然日子會難過點,卻是當下最正確的選擇。
這些問題都是其次。
現在困擾趙仙羆最深的,依舊是那讓他坐立難安的怪病。
他已經七天的時間不吃不喝,不睡不累。
這哪是人,分明是怪物。
趙仙羆不是沒有想過用運動或者放血的方法,嘗試大幅度消耗體力,看看身體會不會有變化。
可是運動的效果微乎其微,在一番激烈運動後,他隻感覺短暫的疲憊,休息了一會就體力滿滿。
放血就不用說了,以他身體現在瘦成這副模樣,根本不敢輕易嘗試。
一旦來個瞬間暴斃,他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趙仙羆也不是沒有想過自己這種身體情況,屬於神異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