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無缺聞言咽了口吐沫,喉結鼓動,快速的把自己這幾天打聽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高無憂聽完眉頭微微一掀:“你是說趙家沒離開長安,那相州刺史李厚德卻來了長安,看情形還想和李家秘密舉行婚事?”
高無缺點頭,憤憤道:
“李厚德想必沒那麼大膽子擅離職守來長安,應該是提前向朝廷報備過。
可是趙李兩家現在都是在喪期啊,三年之內不允許舉行婚嫁,可他身為一州刺史,竟然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和趙家完成婚事,簡之是不知死活!”
高無憂眼神冷漠看著這個弟弟,那堪稱豐富之極無懈可擊的表情。
半年前,高無憂在相州折衝府任果毅都尉,高無缺身上亦掛著因家族榮封的虛職仁勇校尉,去相州折衝府曆練。
結果高無缺去了相州後,一眼看中相州刺史李厚德之女李毓婉,驚為天人,幾次以各種名義邀請李毓婉出遊,結果都遭到了拒絕。
高無缺一怒之下準備整一整李家,就裝模作樣的對自己哥哥高無憂哭訴了一番,求這個哥哥幫自己出主意。
最後高無憂雖然沒有明說,但還是給高無缺指了一條路。
於是就有了後來的李厚德胞弟李好德,言辭放肆詆毀皇帝最後被抓一事。
這件事最終也導致了李好德和趙家的趙蘊古雙雙被殺。
直到現在,也沒幾個人知道,這一整串事件,其實都是因為這對高家兄弟引發。
高無缺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趙李兩家解除婚約,或者趙家被逼出長安城,中途趙仙羆發生不測,這樣他就能順理成章的向李家求親。
高無缺哪裡想到,趙李兩家都到了這個田地,竟然還沒有一蹶不振,李厚德更是固執無比,兼膽大妄為的想要違背禮製,於無聲無息間讓自己女兒和趙家二郎在喪期完婚。
尋常人如果這麼做了,頂多是被官府判一頓板子,罰點錢,或者一年半載囚刑,再判決兩家婚事無效。
可李厚德乃是一州刺史,敢這麼做,就是公然挑釁傳統禮法。
高無缺相信,隻要自己把這件事捅到朝廷那去,李厚德必被裁官,接受嚴懲。
“大哥,李刺史之女我娶定了,你幫幫我,這件事你也有份的。”
高無缺一邊擺著一副哭著哀求的樣子,一邊眼睛緊緊看著高無憂。
高無憂心裡覺得有些好笑。
他的這給弟弟什麼事情都想拉他下水,可還是太嫩了一點。
是,李好德那件事他是插了手,可是插手的毫無痕跡。
倒是高無缺,如果真被追究起來,怎麼也擺脫不了惡意陷害的嫌疑。
所以從來不是他被高無缺拉下水,而是高無缺這些年做的所有臟事的把柄,全在他這個哥哥手裡。
眼看著高無缺還在做戲,眼淚掉的跟真的一樣,高無憂也不介意滿足一下這個弟弟心願,略施手段隨意拿捏一下趙李兩家。
他看著高無缺問道:“這個李刺史之女,你非娶不可?”
高無缺道:“對,我非娶不可!”
高無憂負手道:“那你可想好了,要是把李厚德整過了,李家就沒名望了,你想娶李厚德的女兒為妻,祖父祖母不會同意,父親也不會同意。”
高無缺眼睛滴溜溜一轉,語氣狠狠道:“那我就把她娶來做妾!再不行將李厚德弄的身敗名裂,丟了官砍了頭,哪怕他女兒淪落煙塵,我再把她撈出來養在彆院玩玩就得了!”
高無憂淡淡看著高無缺裝出的一副凶狠毒辣毫無城府的樣子,沉思片刻,給這個弟弟出了個主意。
本來人站的太高就很無趣,整個長安城年輕一代沒幾個能做自己的對手,既然如此,沒事在家裡耍耍這個弟弟也能充當一下樂趣。
“多謝大哥,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這次趙李兩家必死無疑!我看他們兩家有何麵目再待在長安城!還成親?做夢!”
聽了高無憂的建議,高無缺喜的眉梢都快跳了起來,連聲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