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剛剛死了人,難不成要大犯忌諱的辦喜事?
於是一道道身影裝作不經意在巷子裡溜達一圈,途經趙家門前時,伸長脖子往裡麵瞅一瞅,想看個究竟。
當有人看到趙家院子裡確實掛了不少紅燈籠,還拉著辦喜事用的紅綢,有長舌的婦人開始到處串門說道起來。
“哎喲,這趙家,剛死了當家的,屍骨未寒,竟然偷偷摸摸的籌備起了喜事,就不怕人從棺材板裡爬出來指著他們脊梁骨罵?”
“是啊,這趙家真是不像話啊,傷風敗俗,不孝子孫,呸!”
“不對啊,趙家現如今就剩一個趙二郎沒成親,可是他不是和相州刺史女兒有婚約嗎,難不成是要和李刺史女兒成婚?”
“這怎麼可能,趙家都這樣了,那李家女兒還願意嫁啊?就算真願意,李刺史官居四品,敢這麼明目張膽違背禮製,在兩家喪期舉辦婚事?”
“這誰知道…”
聊到李厚德這個相州刺史,幾人不說話了,多多少少對這種大官帶著幾分畏懼。
忽然一個婦人壯著膽子道:“我猜趙家要娶的肯定不是李刺史的女兒,婚事辦的這麼寒酸,人家堂堂一州刺史的千金大小姐怎麼會願意嫁?李刺史臉上也掛不住。
趙李兩家婚事肯定黃了,趙家二郎應該是另外說了一門親事,急著娶進門,想必是為哄哄他母親王氏吧。
我聽說啊,這王氏自從她丈夫去世後,就像變了個人,以前多精明的一個女人,現在都不說話了。”
“那可未必!”
一個婦人提出反駁。
“你們是不知道,前些天我還見趙家人一個個低頭彎背的,這兩天卻一個個神氣的很,我跟他們搭話,他們都不帶搭理的。”
“有這事?”
“真的。不騙你,就說那王氏,我今天早上遇到她家侄女陪她出門,我上前問問她家在辦什麼喜事,她直接冷眼瞟我,一個字沒應我,嗬,把我給氣的。”
幾個婦人沉默,顯然暗地裡遇到過相似情況,臉上都有慍色和不滿。
最後一個婦人起身理了理衣裳,打破沉默:“以前她有個從五品的丈夫,大家給她幾分麵子,叫她一聲趙夫人,趙大娘子,現在她還有什麼?丈夫沒了,女兒嫁了個沒出息的夫婿,兒子原來學業也一般,又因為一場大病瘦的沒個人樣,我看啊,也是個短命鬼。
就這樣的人,還不搭理我們,我們還懶得搭理她呢。”
幾個湊在一起議論的婦人眼裡都有一絲冷笑。
他們自然不認為趙家遭遇這樣的滅頂之災,還能有底氣把腰背挺的那麼直。
同時他們也不覺得自己在趙家出事後明哲保身,不上門拜訪慰問有什麼不對。
“看著吧,這趙家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故意做出那副姿態給咱們看,以為我們會當他們還是以前的趙家敬重她們?
還有,她趙家敢違背禮製在斬衰之期辦喜事,這事要是鬨到官府,官府可饒不了他們。”
幾個婦人聊到這個話題,又各自不說話了,各懷鬼胎。
其中引出把趙家之事鬨知官府這個話題的,正是趙家近鄰,張牧監的夫人許氏。
……
太極宮,禦書房。
李世民端詳著手裡一件‘棉衣’,還有龍案上一件‘曲轅犁’模型,神色振奮,大悅。
在他身前,站著程咬金和一群工部官員,一個個也是臉上掛著喜色。
尤其是程咬金。
程咬金今天剛剛得到趙仙羆告知,將在幾天後和李厚德之女成婚。
婚事辦的簡陋,問是否有榮幸請他這個當朝國公,去喝杯粗酒。
時隔好些天,程咬金再次看到趙仙羆,被趙仙羆身上的變化震驚,更覺得趙仙羆身上多了許多連他也看不透的自信從容,以及高深莫測。
他喜歡這樣的少年郎喜歡的緊,又怎麼會不願意光臨趙府,討杯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