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等同於揭這個父親的短,翻這個父親的錯?
李世民估計會氣的到時候掀開棺材板,提劍一路追砍。
百官也不可能同意。
所以當李承乾說出這些話時,趙仙羆就知道李承乾和李泰一樣不可信。
就算李承乾不把話說的這麼虛偽,他,也不治。
因為趙蘊古已經死了,人死不能複生,平反的詔書寫的再好,也彌補不了趙家的創傷。
趙仙羆看著像一個瀕死的溺水之人一樣緊緊盯著自己的李承乾道:
“我知道太子殿下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在下身上,但是你的病,我早已經聽家師說過,有心無力。”
“殿下這病起因乃是由於日常喜愛吃甜食,沒有節製,加上你家族體質特征原因,易感代謝疾病,所以在腳部受傷感染後,形成壞疽,難以治愈。”
“總而言之,這種病隻有在初期才有一絲治愈的可能,現在的話,隻能靠節製,少吃甜食,以及適當運動,加速血氣運行,緩解病痛。”
“隻是緩解。”
趙仙羆說了一大堆話,有些詞李承乾連聽都沒有聽過,但他不需要李承乾完全聽懂。
李承乾聽趙仙羆說著自己病症的來源,雖然有些詞覺得晦澀,但他明白了大概意思。
那就是已經治不好了。
不可能治好了。
他隻能做個瘸子。
李承乾臉色慘白,目光低垂,呼吸緩慢沉重,說不出話來。
趙仙羆在走下馬車前說道:“其實我明白殿下最擔心的是什麼,不過有些事注定了就改變不了。
有些事殿下卻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去改變,怎麼選擇,全看殿下自己。”
有些事注定了就改變不了,有些事卻可以選擇,可以改變?
李承乾微微抬起目光看著趙仙羆的背影。
事已至此,他彆無選擇了,但是他真的可以做到嗎?
他一輩子活在自己父親的光環下,從來都是抬頭仰望這個父親,如今,卻要戰勝這個父親…
拿什麼去戰勝?
李承乾眼神灰暗,心中瞬間閃過千念,手指顫抖用力抓在一起。
……
趙仙羆下了李承乾車駕,朝著自己馬車走去。
結果看到昨天見過的那個穿灰色道袍的女人,竟然站在馬車外麵和李毓婉交談。
好在李毓婉警惕性還不錯,僅僅是禮貌的回了對方一句,就沒有再開口。
趙仙羆不動聲色大步走了過去。
袁驪珠發現趙仙羆的到來,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一步,不再糾纏李毓婉。
可能是因為和李毓婉搭訕沒有達到預期,她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但是見到趙仙羆走到近前,她又臉色恢複如常,抬起下巴看著趙仙羆,眼裡有淡淡的挑釁。
李毓婉看到趙仙羆回來,又用目光看著她,當即解釋了一句:“這位是清微道長,說是想請你為她父親治病。”
袁驪珠的道號是清微,事實上沒幾個人知道袁驪珠的真實姓名,認識她的人大部分都以道號稱呼她。
趙仙羆對李毓婉點頭,“我來跟她說。”
說著趙仙羆把袁驪珠帶到遠處。
趙仙羆當然還不知道袁驪珠的真實姓名,他乾脆就用從李毓婉口中聽到的道號稱呼袁驪珠。
因為已經走了十幾步遠,又是背對著李毓婉坐的馬車,趙仙羆眼神冷冷看著袁驪珠,語氣低沉問道:“清微道長,你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