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趙家家仆以及證人嚴峻升!”
在快速討論了一下,又得到上方一臉陰沉的李世民允許後,大理寺卿戴胄對著殿外說了一聲。
心裡已經隱隱有些判斷的長孫皇後,轉過身眼神微寒看著高無憂高無缺兄弟兩個。
高無憂臉色依舊沒什麼變化,目光微垂,以此避免和長孫皇後這個表姑對視。
高無缺則是臉色想隱藏也隱藏不住,隻能下意識貼著高無憂這個兄長站著,低頭看著地麵。
沒過多久,一身玄裳的劍三帶著滿臉不安的嚴峻升走進大殿。
所有人目光都放在嚴峻升身上。
隻有李靖和袁客師,被嚴峻升身邊像一柄利劍般的劍三吸引。
袁客師精通相麵,看出趙仙羆這名所謂的家仆,骨相和命數也不簡單。
李靖作為大唐軍中統帥,識人無數,自然也一眼認出‘劍三’的氣息,已經和薛萬徹蘇定方這等沙場猛將,不遑多讓。
他心裡驚的寒毛直豎,更加認真,警惕趙仙羆今天的一舉一動。
證人已經帶到,趙仙羆走到瑟瑟發抖的嚴峻升麵前,讓嚴峻升把當初的事情都說出來。
嚴峻升轉頭看了眼高家兄弟。
高無憂麵無表情。
高無缺看似平靜,實際上在淡淡的,對他冷森森的笑。
他嚇得雙腿一顫,嘴唇囁嚅,目光移動間落在一人身上。
這人淡淡看著他道:“有什麼就說什麼,當著陛下麵前,不要有半字謊言。”
趙仙羆聞言轉身看著說話的長孫無忌道:
“趙國公這是在警告他,如果敢指證高家兄弟,就會被殺頭嗎?”
本來想暗中幫高家一把的長孫無忌臉色一變:“放肆!趙二郎,我何曾說過這樣的話?你眼裡還有陛下,有朝廷——”
“長孫無忌。”
長孫皇後的一聲冷斥,讓長孫無忌瞬間把話咽了回去,他麵朝長孫皇後躬身道:“娘娘。”
長孫皇後來到嚴峻升麵前聲音溫和道:
“嚴峻升,將你所知道的一切如實的說出來。
你放心,如果高家兄弟有違法之舉,本宮絕不袒護。
對於你,你若坦白從寬,本宮會酌情減免對你的處罰。”
嚴峻升聞言看了眼長孫皇後,又看了眼一臉平靜的趙仙羆,不知道為什麼,在場這麼多人當中,隻有趙仙羆讓他感覺寒毛直豎,連一點抵抗的念頭都升不起來。
他微微吸了一口氣,手指臉色漸漸變得難看的高無缺道:
“當初確實是高家二公子,指使小人接近李好德,設局在李好德瘋病發作時,說些…說些和當初玄武門有關的…字眼。”
高無缺臉色一變,咬牙冷喝:“你胡說!本公子根本不認識你!”
趙仙羆沒理會高無缺,淡淡問嚴峻升道:“高無憂在場嗎?”
嚴峻升看了眼目光微微變冷的高無憂,低頭道:“在…在的。”
大殿裡一片嘩然。
誰也沒想到一向被人視為長安四公子裡,名聲最好從不與人結怨的高無憂,當時竟然也在場。
高無憂臉色微不可察的變了一下,以他的判斷,在這種情況下,跟著高無缺一起反駁並不認識嚴峻升,沒有什麼意義。
因為嚴峻升當時和他們兄弟二人經常接觸,這件事有不少人知道。
嚴峻升既然已經被趙仙羆找來做證人,那麼他和高無缺不管怎麼辯解都會顯得蒼白無力。
所以這個時候怎麼摘清自己,才是最需要做的事情。
高無缺於是作回憶狀,說道:“當時我似乎在場,聽他們二人聊起和李好德相關事情,不過我當時在喝茶,不太記得。”
高無缺眼睛轉了轉,連忙有樣學樣道:“對,兄長他當時好像在,我也不太記得,也可能不在,還有,嚴峻升這個狗奴才當時說什麼想對付李好德,我也沒聽太清楚,因為我當時也在喝—”
高無缺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間屁股一痛,被人一腳踹倒在地上。
是高無缺高無憂兩人的父親高履行。
高履行見高無缺前麵說不認識嚴峻升,現在又自己把自己抖落出來,還想學高無憂這個哥哥一樣摘清自己,當所有人是傻子。
他當即一腳把這個兒子踹倒在地,罵了句‘孽障’,然後跪在地上對李世民請罪道:
“陛下,是臣教子無方,還請陛下責罰!”
怎麼也沒有料到這對兒子竟然背著自己,在相州乾了這檔子齷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