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的父親,一丘之貉。”
李麗質聽到這句話,即使她能感覺到趙仙羆是在故意跟她保持距離,故意推卻她的情意。
可畢竟是在這麼多人麵前,她又隻是個十幾歲情竇初開的少女,還是被所有人視若明珠的嫡長公主。
所以她止不住的心如刀絞,轉過身淚水直流呆呆看著趙仙羆。
趙仙羆沒有看李麗質。
他向前走了一步。
李靖瞬間臉色一變,像一頭炸了毛的獅子,如臨大敵般擋在李世民麵前。
李世民煩不勝煩,再次用手去扒李靖的肩頭,同時惱怒道:
“李靖!你當朕是什麼?被酒色掏空外強中乾的軟腳皇帝?
朕一個帶領你們四處征戰,浴血殺敵,馬背上的皇帝,會怕他一個少年行刺?”
彆說李世民根本沒聽過趙仙羆從小習過武,現在又是赤手空拳。
哪怕趙仙羆現在手裡有利劍,有長槍,李世民也絲毫不懼。
李靖想了想,覺得雖然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趙仙羆擁有強悍的武力,但他有必要提醒李世民,要對趙仙羆有所提防。
於是他決定把那天在鐵匠坊遇到趙仙羆,以及後麵發現趙仙羆可能身懷神力的事說出來。
但就在他朝李世民躬身打算解釋的時候,趙仙羆的聲音忽然從他背後傳來:
“衛國公也大可不必如此緊張,我今天來不是來行刺。”
李靖一愣,轉過身。
李世民扒開李靖,往前跨了一步,看著趙仙羆,氣笑了:“行刺?”
“你行刺朕?”
“你…行刺朕??”
就像是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李世民抬頭挺胸,仰著下巴笑了一陣。
趙仙羆確實沒有行刺李世民的打算。
前提是李世民不主動對他出手。
他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是和高家兄弟做個了斷。
既然李世民執意袒護高家兄弟,既然大唐律法審判不了高家兄弟。
那他就用自己的方式,用槍法審判這對高家兄弟。
槍法也是法!
至於李世民。
像李世民這樣驕傲的人,一個馬背上的皇帝,死亡,並不能將李世民打敗。
李世民賴以自豪的是親手打下的江山,親手締造的蒸蒸日上的盛世,親手獲得的萬民敬仰和愛戴。
這些光環不是簡單的死亡,就能將其擊碎的。
要真正打敗李世民,擊潰李世民的心理防線,讓李世民追悔莫及,就必須毀掉李世民引以為傲的一切。
看著仍在輕輕捧腹而笑,嘴唇勾起輕蔑弧度,神色中透發無與倫比自信的李世民,趙仙羆看著房玄齡魏征等人道:
“今天我進宮,隻是為我趙家以及妻叔李好德平反,但是現在結果你們都看到了。
是他李世民不仁,視大唐律法為一紙空文,蓄意袒護高家,那就休怪我不義。”
正將眼睛眯成狹長的縫笑著的李世民猛地睜開眼,一臉寒冰望來:
“你叫朕什麼?”
趙仙羆沒有理會眼裡殺機爆閃的李世民,環視大殿裡所有人繼續道:
“昔日我父親被他李世民所殺,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按照我母親的意願,將此仇放下。
後來長孫皇後病情發作危在旦夕,我依然按照我母親的意願,作為大唐子民,進宮為長孫皇後醫治。
自此,我趙家即使生活在這片大地,也不欠他李唐皇室一分一毫。”
“但今天,縱使天理昭昭,我把李好德被陷害的一切證據擺在麵前,也扭轉不過人心的自私,以及,他的剛愎自用。”
趙仙羆說著,手指李世民。
李世民瞳孔一震,眼裡瞬間爆發出一片濃烈幾乎化成實質的殺意。
他渾身顫抖,有生以來,從來沒有震怒到這種程度。
如果不是被長孫皇後死死挽著手臂,李世民早已經走向前,將趙仙羆撕成碎片。
大殿裡所有人呆呆聽著趙仙羆繼續說道:
“所以,從今天開始,是他李家欠我趙家,欠相州李家,欠李好德一個公道。
從今天開始,我會帶著與我有關的人,脫離大唐,從此不再是大唐的子民。”
李世民想要幾次想要抬手發號施令,都被長孫皇後緊緊抱著手臂。
長孫皇後眼神哀求,讓他先聽趙仙羆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