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人,將門關好,薑琪一轉身,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沒了乾淨。
剛才一直沒有存在感的沈知意直接砰的一聲正正的跪了下去,薑琪卻像沒看見一樣,繞過他回到剛才的位置坐下繼續聽戲。
沈知意則是用膝蓋挪著改變方向麵朝她。就那樣跪著一句話也不說。
薑琪也不理他,隻是看著有些淩亂的桌麵,伸手輕碰,搖響桌上的銅鈴。
下一刻門被打開便有侍者進來,走近看到跪在那的沈知意先是微愣,但極快的就像沒看見一樣,站到他旁邊恭敬的道:“東家。”
“把桌子收拾乾淨,我的茶換成今年的龍井。”薑琪冷聲吩咐,期間目光就沒離開過下麵的戲台。
“是。”侍者應下便趕忙拿起托盤收拾桌子。收拾好後一刻都不停留的退了出去。
過了一會有人將新換好的茶盞奉上,正要退出去,就被薑琪叫停:“把溫悠悠叫上來。”叫人的時候薑琪連餘光都沒看人家。
“東家,經理才剛開始跪香。”那人說的一點情緒的起伏都沒有。
薑琪下意識的偏頭先看向那人左胸前戴的工牌。在看到是深紅色的底色時,才抬眼看他的臉,三十多歲的樣子,但薑琪沒什麼印象。
在聽雨樓隻有服務員才用戴工牌,而這個工牌是分等級的。
按照顏色:紅、黃、藍、白。就跟安全標識一樣,顏色越鮮豔的等級越高,也就越危險。
因為聽雨樓和錦華齋的經營性質不一樣,這裡算是她家的祖產了,得有一百年。這一百年的時間乾的都是一種生意,各種的體係和規矩都是完善的。
所以無論是出了什麼事情他們自己都知道該怎麼妥善處理,要用的話又隨時都可以用,根本不需要費什麼心思去打理。以至於原來的薑琪直到出國那天都沒把這裡的人認全。
但在記憶裡好像帶紅色工牌的隻有八個人,於是在記憶裡搜索了好半天才跟眼前的人對上號。隻是這個人對她的態度……
“叫她上來。”薑琪堅持剛才的話,隻是也沒什麼情緒起伏,很平靜。
“她在跪香,按規矩時辰不到不能動。”對方也是依舊不為所動。
聽他這麼說。薑琪就收回視線不再看他,身體向後一靠,不說話也不讓他走,繼續看戲。
然而出於尊重。薑琪沒發話那人也不敢走就在那站著。
戲台上的戲還在咿咿呀呀的唱著,剛好進入一個小高潮,樓下的叫好聲傳來。而房間裡三個人,一坐著,一跪著,一站著。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直到這一折戲唱完,已經是快一個小時後的事情了,演員暫時下台休息。
薑琪才甚感無趣的叫了一聲:“起來吧。”這是對沈知意說的。
聽到薑琪的話沈知意忙要起來,但因為跪的時間太久腿麻了,剛起了一半,一個踉蹌就往前栽了過去,被旁邊的人眼急手快一把拉住,攙扶站起。
薑琪一直斜睨著他們,看到他們之間的互動。心裡也有譜了。
所以這人就是單純的不服她唄。
不過想想也是,這原本是她媽的產業,這些人肯定也是和她媽一個想法的。強者才有話語權嘛。
甚至大概在他們眼裡,她這個東家就是屬於那種,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天天隻會用他們來嚇唬人。不但啥用都沒有,還要他們負責善後的。
本來這也不算什麼大事。不服就不服唄,反正隻要聽雨樓這地方能用就行。
而且看他們的樣子,跟沈知意還是挺好的,所以隻要沈知意聽她話就行了,她也不會去計較。
但不巧,今天一早上她遇到的糟心事兒有點多。所以今天算他們倒黴吧。
“走,給老祖敬香去。今天就不想做生意了,把該叫的人都叫上。”薑琪對沈知意吩咐完就率先起身出去。
“是。”沈知意應下,立馬跟在薑琪身後出去。
走下樓,從內院去到北園,北園的樓是四方園子裡建築最高的,那樓回字結構足有四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