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著做什麼?”楚望鈞翻身上馬,策馬回轉,朝她伸出手,“上來,回府。”
見她還呆立著,又補了句,“還是說,你更喜歡跑回去鍛煉一下?”
顧意盯著那隻骨節分明的手,猶豫片刻,終是遞了過去。
誰知剛碰到他的指尖,整個人就天旋地轉地被拽上馬背……像扛麻袋一樣被橫放在了馬鞍前。
“……?”這家夥是人嗎?
眼前的世界都跟著顛倒,顧意下意識驚呼了一聲,“楚望鈞!”
同一時間,駿馬揚蹄疾馳,夜風呼嘯而過。顧意被顛得一陣七葷八素,胃裡直翻騰。
她雙手死死抓住馬鬃,咬牙切齒地想——誰特麼說這狗東西有人味的?分明半點都沒有!
“膽子不小。”楚望鈞哼了一句。
“王爺……”顧意拚命拍了拍他的腿,“我要吐了,真、真的……”
“抓緊了,”頭頂傳來楚望鈞低沉的聲音,一隻手按在她腰帶間,“掉下去可沒人撿。”
顧意正要反駁,身子猛地一個急轉,她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往後仰去,後背結結實實撞進楚望鈞懷裡。
近的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對方灼熱的體溫和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震得人心慌。
她身子有些僵,下意識往前蹭了蹭,想要拉開些距離。
“彆扭。”楚望鈞的聲音驟然低了幾分,“再多事就把你扔下去。”
顧意,“……”
幸好,遠處攝政王府的燈火已經隱約可見。
朱紅的大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門前燈籠在夜風中輕輕搖曳,像是在迎接主人的歸來。
馬蹄聲漸緩,府門近在眼前。楚望鈞勒住韁繩,卻沒有立即下馬。
“薑雲湄,”他忽然喚她全名,聲音低沉,“今天之事……”
“我懂,我懂。”她打斷他,“王爺您今天哪兒也沒去!”
笑了一聲,他道:“我是想說,做得不錯。”
顧意怔住,還未等她回神,腰間忽然一緊,整個人已經被穩穩放在了地上。
楚望鈞的聲音恢複了往日的冷峻,大步走向了府門。
月光將他的背影拉得很長,顧意這才注意到,他背後洇開的血跡已透濕了衣衫,在青石板上留下點點暗紅。
她心頭猛地一緊,腳步不受控製地往前追了兩步,被夜風一吹,又硬生生刹住。
楚望鈞揮揮手就能招來整個太醫院的禦醫,哪輪得到她多嘴?
顧意自嘲搖頭,轉身往反方向走去。
說來諷刺,楚望鈞有沒有病倒她不知道,她自己倒是先倒下了。
剛換完乾淨衣裳,小腹就傳來一陣尖銳的絞痛……這具身體的月信來了!
前世她剛有苗頭時就服藥斷了這事,如今竟是第一次切身感受這種事。
那疼痛像是有人在她腹中撕扯,又像有把鈍刀在慢慢剜著血肉。偏偏這痛處摸不著碰不到,隻能蜷在床上生生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