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麵色變的鐵青,如此一來,自己是捧了一個卑鄙貪官上去了?
“他是平步青雲,上任之時,有姓馮的人來狀告姓薛的搶奴婢,打死人了……”
薛寶釵眉頭一皺,這不是說自己的哥哥?
“原來是拐子佬一女賣二家,為爭搶那女子,姓薛的打死人。
那姓賈的升官上任三把火,一聽,挺正氣凜然的,一拍驚堂木。
大叫:豈有此理,犯人猖獗如斯?
提簽就要捕頭衙役去抓人。
當時,旁邊有個門子不停咳嗽。
姓賈的是個老狐狸,立刻把簽放回了簽筒,然後裝模作樣說要研究研究抓捕方案,一拍驚堂木,退堂……”
賈玉京看了一眼賈雨村,隻見他是臉如死灰,冷笑一聲,又道:“進去二堂,姓賈的就問你剛才什麼意思?
門子諂笑說:大老爺爺啊,你仔細看看我?我是誰?
當年在葫蘆廟,我們是好一起偷吃貢神的果子、燒雞,又一起去田裡抓泥鰍、摸魚蝦……
姓賈的心中聽的很不舒服,心想我現在身份是進士,你塊狗屎講以前的黑點乾什麼?
他記起了,原來當年窮的連衣服也沒的換洗,飽一頓餓三天。
隻能寄宿,門子是廟裡的僧人。
於是皮笑肉不笑道:哎呦哎呦,原來是你啊。
好漢不提當年勇,以前的事不提也罷,說說你剛才咳嗽做甚?
門子說:大老爺爺啊,那個姓薛的不能抓!
姓賈的問:為何?
門子嘿嘿一笑:在金陵,你得先看看護官符。
姓賈的說:什麼護官符?
門子道:凡當官,貴人不可犯,每省都一樣,在金陵,首要有幾句話,要牢記。
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
阿房宮,三百裡,住不下金陵一個史。
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
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
賈、史、王、薛,你記住,不可得罪,否則死無葬身之地。
姓賈的一驚:你意思那被告人就是姓薛的?
門子說:對,而且那個姑娘與大人有關係,不如成全其事,豈不美哉?
姓賈的奇道:什麼關係?”
門子笑道:那個女子眉頭有胭脂砂印記,小時候我見過,記得是甄士隱家中被人拐走的小姐應蓮。
姓賈的一聽,恩人的後代,被賣為奴,不能不救。
但那姓薛的不能惹,應蓮在他家不是更好?
想到此,姓賈的良心安了,便讓姓薛的賠錢了事。
至於什麼恩人後代為奴為婢,他是裝作不知道,也沒有一絲愧疚。
那門子不能留,知道他的事太多。
不久就弄個罪名,流放三千裡,半路上聽說莫名其妙的死了……”
“唰……”眾人目光落在了賈雨村身上。
“不是我,你、你誣蔑我……”賈雨村臉色慘白,連退三步。
“不打自招……”
“真是道貌岸然……”
“卑鄙無恥老賊……”一眾女女眷一聽,不得了,如開水衝進滾油,個個都臉上含霜,破口大罵。
“撲……”剛才那個老嬤嬤顯神技,吐出了一口壓抑在肺中數十年的老痰,準確地飛在賈雨村的嘴上。
那又黃又黑的老痰可要了賈雨村的老命嘍,直熏的胃抽筋,哇哇直吐。
“撲……”不知道從哪來的一個臭雞蛋,扔中了賈雨村的頭上,巨臭的黑水讓眾女掩鼻閃躲。
一頭臭雞蛋水的府尹大人抱頭鼠竄,一路是爛布鞋、茶杯、泥土、爛菜葉將他送了出去。
賈雨村是急急如喪家之犬,惶惶似漏網之魚。
出了榮國府,怨毒地望著三扇朱紅大門上的那塊金色牌匾:
《敕造榮國府》。
早晚有一天,我要抄了你的家,砸碎這金漆牌匾。
回到了家中,原本由夫人貶回妾室的嬌杏便迎了上來。
“老爺……”
“滾……”賈雨村一見她,便想起了這女子是姓甄家的丫鬟,那心情能好的了?
這時,正牌夫人黃氏眼珠子一轉:“老爺,這嬌杏留在家中浪費米飯,不如賣去勾欄瓦舍還能賺回點錢銀……”
“唔,你做主就行了……”賈雨村轉身就入內,看也不看嬌杏一眼。
“老爺、老爺……”嬌杏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注:勾欄瓦舍是有聽曲唱戲表演場地,泛指妓院。
勾欄是扶手欄杆,瓦舍可能是一樓一鳳那種,沒有細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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