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寶殿,正名奉天殿。
金鑾殿,顧名思義是以金色為主,裡裡外外都是金碧輝煌。
連地上也是啞金色,地上的鋪貼的可是“金磚”,而頭頂日曬雨淋的瓦片也是土豪金。
柱子,帳幔同樣是亮眼的金色。
那張代表著權力最頂尖的龍椅更是亮瞎眼,是由十三條金龍雕塑纏繞,又耀又颯。
有錢人弄一張回家坐坐,發個帝皇夢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整體色調是毫無人性可言的奢侈金,首次望之,連鈦合金做的狗眼也會亮瞎。
今天,皇帝剛一坐下那至尊無上的權力寶座,他挪了挪屁股,還沒有坐正身體。
下麵便有人出班啟奏,開始了日常挑刺排位大賽。
如雨點般的奏章便遞了上來,王承恩是收奏章收到手軟。
皇帝瞟了一眼一籮筐的奏折,心情彆提是多麼的壓抑了。
隨意拿了幾本一翻,他臉上立刻就神色變幻莫測。
一百多本,都是參一個人,賈玉京,他的善財童子。
“好啊好啊,朕隻不過是實現財富自由兩天。
你們這群富的流油、貪婪無儘的碩鼠,就想將朕打回原形。
回歸往昔一兩銀子用度,也得摳摳搜搜的日子裡去……”
“眾位愛卿,一切等東廠調查清楚案件之後,再商量此事也不遲。”
衛泓黑著臉,想打太極拳,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我等禦吏乾什麼的工作?
讓你萬歲爺得逞,豈不是顯得我等言官無能。
“職業道德”的驅使加上私仇,心中無邊無際的怒火幾乎讓他暴走,他立刻出班啟奏,沉聲道:
“萬歲爺,東廠的番子賈玉京如此囂張跋扈,如此肆意妄為,如此欺人太甚,可有將我等大臣放在眼內。
此獠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不殺難以讓人遵紀守法!
不殺朝野將汙穢不堪!
不殺必會令聖上載入昏庸史冊!
,不殺天地將不會清寧,……”
好家夥,五個不殺後麵加三殺,賈玉京戲劇般榮膺二千多年以來“第一惡人桂冠”。
衛泓他的一番義正辭嚴、錚錚有力、聲情並茂的演講,差點讓自己都相信了。
說完似乎自己身上降臨了一種偉大的情操,身如蘭花,潔白無瑕。
思想也瞬間得以淨化,汙穢不堪的靈魂頓時感覺到一塵不染。
宰輔周廷儒當然是力挺自己的小弟,馬上站出來一彎腰:“臣附議……”
那些朋黨禦史亦先後站出來添加一些壓力值:“臣附儀……”
皇帝默默記住一個個出來的臣子,他不恨賈玉京,反而是越看越心寒。
“結黨營私!”整死區區一個小子,都跳的那麼歡。
若然是其他人,或者是自己,豈不是要拉朕的龍椅去砸碎燒灶?
皇帝表麵上笑意十足,其實內心的殺意是完全壓抑不住。
文官占了一半以上的人瘋狂打ca。
而武官中的人,等他們參完人了。
有一人先行打破一麵倒的僵局。
九省都檢點使王子騰出班啟奏:“萬歲爺,諸位臣工,爾等在事實還沒有水落石出之前。
便大肆彈劾一個臣子,實在是小提大做。
他也隻是職責所在,何罪之有?
查案被參,如此一來。
誰還敢接案?
誰還敢辦案?
誰又敢結案?”
又有一人,是賈家一族,京城分支,居京營提督職位的賈武陽站了出來:
“萬歲爺,微臣讚成王大人的看法,一切等水落石出,自有分曉,以勢壓人,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萬歲爺,此事萬萬不妥,如此一來,微臣以後,也不敢去抓捕罪犯了。”五城兵馬司指揮使薛剛出班啟奏。
隨後有十幾個武官出班附和。
唯獨史家的人沒有吭聲。
賈、王、史、薛,在這一刻,往昔的同氣連枝徹底的分崩離析?
人心已經走向正反雙向。
王子騰,是四大家中唯一一個頂尖權勢的標杆。
也一直是在朝中為四大家族擋槍口的實權人物。
他的妹妹王夫人是賈家的大少奶奶,王家與賈家是同氣連枝,一榮俱榮。
賈玉京是什麼人?
是賈家新冒出來的優質潛力股。
醫術精湛,碾壓禦醫院。
翰林院新晉學士,而且和內相王承恩過從甚密。
一切的一切,他都放在眼內。
本來他準備自己生日之時,請他過府一聚,商討一下日後的大戰略,以達到朝堂缺陷之間進行互補。
怎料事態驟然突變,他認真分析一下,權衡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