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弟弟，你轉過身去呀……”
“怕什麼？等下針灸，你也得麵對現實，再說，在大夫眼中，紅粉如骷髏……”
晴雯可不相信他，他的呼吸粗重說明了一切，她應該覺得高興，起碼有魅力的，但這樣子，實在是很羞的。
“好吧，晴雯姐姐，你快點吧！”賈玉京不逗她了，轉過身體。
窸窸窣窣
“嘩啦……”晴雯下了水，露出玉頸，才含羞道：“玉京弟弟，你轉過身來吧……”
賈玉京走到藥桶邊，晴雯緊緊捂住胸口，雖然說，藥水看不清什麼，但這是本能反應。
賈玉京笑了笑道：“晴雯姐姐，如果要你侍候少爺出浴，你怎麼辦？”
晴雯一呆，然後抿嘴欲泣：“你是不是，嫌棄人家不乾淨了？”
賈玉京大吃一驚，才發現自己過份了，連忙抽了自己兩巴掌：“晴雯姐姐，我說錯話了，你原諒我吧！”
晴雯側臉不理他。
賈玉京急了，拉著她後手：“來，你親自打，打到滿意為止……”
晴雯噗嗤一笑，縮回手：“你是不是傻，那有丫頭打少爺的？你還是翰林院學士呢！”
賈玉京凝視著她，認真道：“你千萬不要這樣想，我並沒有把你當奴婢丫鬟，進了我的屋裡頭，都是平等的……”
晴雯深深望了他一眼：“我知道啦，之前我還羨慕她們，有一個老虎一樣的少爺，你呀，如此下去，我們當奴婢丫鬟的，不會讓你寵壞了？”
“我願意寵溺你，給你一生溫暖……”
“哼，你比寶二爺的嘴巧多了，油嘴滑舌……”晴雯心裡一陣一陣的悸動。
“我和他最大的區彆在於，不隻是說說而已。
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見了女兒，便覺得清爽無比，見了男兒，便覺得濁臭不堪。
這小子是不是講過這種話？”
晴雯點點頭。
“那麼，他做到了麼？金釧被屈死，墜兒被你們打，查抄大觀園，你們被她們驅逐，十二優伶被驅，令林妹妹與薛姐姐痛苦不堪，一件一件事，他做了什麼？什麼也沒有，還自憐自艾，你說，我與他比……”賈玉京說到此，突然發現了漏了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什麼問題？
晴雯幽幽一歎：“是啊，曾經我也幻想過，有朝一日，或會當他一個妾室什麼的，後來見他優柔寡斷，就絕了此心。
和玉京弟弟你比，自是不能比，史湘雲小姐一事之後，我們心裡都知道，誰跟了你，就算當個奴婢丫鬟鋪床折被也不會被人欺負。不似彆個屋裡頭的丫頭隻能悲歌哀鳴……”
“對！”賈玉京一拍額頭：“十二優伶，艸，居然忘了這一茬子的事兒！”
晴雯呆了一下，見他神色焦灼，不由奇道：“十二優伶怎麼了？”
賈玉京臉色帶憂慮：“她們可能讓人賣去了青樓瓦舍！”
“啊……”晴雯驚叫一聲：“不能吧？她們不是去了水月庵和地藏庵當尼姑了麼？”
“淨虛老尼和圓信尼姑，你聽她們的名字，淨是虛的，虛偽、不實，早些日子，惜春說智能小妮來求她想辦法，這個老尼姑不給月例，圓信？也不能信，你要圓，即是假的！
我估計這倆人是專門倒賣女孩的皮條老虔婆！”
晴雯臉色煞白，瞠目結舌：“這、這事兒，如果是真的，太可怕了！
十二優伶太可憐，她們才多大啊，玉京弟弟，你一定要找她們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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