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戲份她們扮演起來,一個個歌欺裂石之音。
舞有天魔之態,雖是妝演的形容,卻作儘悲歡情狀。
“好好好,再來一出梁山伯與祝英台……”大當家五爺一拍木桌子,提起一碗酒水一仰頸一飲而儘。
“大當家好酒量……”
“大當家真是高見,能文能武,思慮深遠。
這些小泵娘經過你的調教,今天終於看到了收獲啦。
會唱戲,人又秀色可餐,肯定是可以賣不少錢銀……”
“唉唉唉,二當家,三當家,不可如此,不可如此……”大當家爺眉飛色舞,哈哈一笑,故作姿態推卻榮耀。
“聽曲子,看演戲……”
賈玉京靜靜望著台上的芳官走到了旁坐下,不由想到了她的事情。
芳官在十二小優伶中,是曹雪芹先生著墨最多的一個。
她隻是一嬌憨、率直、任性的小戲子。
雖秉性聰慧,才藝出眾、卻不通世事。
作為優伶,她並無齡官那樣逆境中的感受和覺醒。
作為女奴仆,也沒有晴雯那樣的心比天高。
她並不把賈府的奴才規矩看在眼內。
更不能忍受那些所謂的乾媽、親娘們的欺壓和盤剝。
可能有點恃寵而驕,惹來眾人惡。
寶二爺曾言:隻是芳官尚小,過於伶俐些。未免倚強壓倒了人,惹人厭。
自是不能溶於大觀園奴仆間的層層相依,層層
相製的不同派係。
更難容於時刻防備被美女帶壞寶玉的王夫人。
狐狸精一名,同與晴雯榜上有名。
她性格一派天真爛漫。毫無機心。
芳官一進怡紅院、就攪動了這裡的安寧。
立刻就攪渾大觀園的一潭死水!終於落得“斬情歸水月”的悲慘結局。
因為洗頭受到不公正待遇。
芳官和她乾媽吵了起來,還挨了一番毒打。
在怡紅院中引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浪。
從杏子陰假鳳泣虛凰,柳葉諸邊慎鶯吒燕,玫瑰露引來獲答霜。
本是發生在小兒女間的細微末節。
卻盤根錯節地連接著各派女奴間的利益與矛盾,把積怨已久的明爭暗鬥浮出了水麵。
終於釀成了大觀園中
從未有過的大打出手。
趙姨娘打了芳官、藕官、蕊官便找了葵官、豆官。
一齊跑入怡紅院中、手撕頭撞,把趙姨娘裹住,滾成一團。
在禮法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此等圍毆主人的事當然是不可能的事。
就算是姨娘不是正室,不受寵幸,冷落一側,在堂堂一個國公府,豈容一群下人奴婢欺負?
他們的臉麵比什麼都重要,打人者下場隻有一個,杖斃。
這算是一個太合理的情節,不過小說本身就是沒有完全的合理性,不可諸多挑剔。
坐在一旁的芳官,唱的喉乾舌燥,她百無聊賴中,忽然感覺到有一道目光,靜靜落在自己身上。
她仔細一望,眼眶瞬間就紅了,鼻子酸酸的,小小的身子骨在微微發抖。
“他怎麼來了?他怎麼可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