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懷中抱著什麼，在往這邊疾奔。
他身後跟著幾個麵色凝重的漁民。
剛剛發出叫喊聲的便是其中一個。
儘管距離尚遠，但秦天依舊可以清晰地看到老人懷中是個小女孩。
小女孩臉色慘白，額角淤青如蝶，發絲淩亂地黏在臉上。
她身著靛青布衣，渾身濕透，有地方甚至還有些冰霜，腦袋無力地垂在臂彎。
並且，秦天敏銳地感知到小女孩似乎已經沒有了呼吸。
死了！
他臉色一沉，要是沒猜錯，這個小女孩應該就是小鈴鐺了。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小孩哥也認出了小女孩，渾濁的眼睛突然亮起：
“小鈴鐺！小鈴鐺...回來了！”
他踉蹌著步伐快速向老人跑去。
“李...李伯，謝謝...你！”
小孩哥認出了老人，立刻道謝，然後將目光看向李伯懷中小鈴鐺。
“小...小鈴鐺，你怎麼...受傷了，不怕，爹爹這就...抱你...回家。”
此時小孩哥絲毫沒意識到女兒的不對勁，一旁的李伯聞言也愣了一下，然後雙眼立刻充滿悲傷。
他本想開口，告訴小孩哥小鈴鐺已經死了，但看到小孩哥的樣子，沒能開得了口。
小孩哥伸出雙手，接過小鈴鐺，“小鈴鐺...彆怕，爹爹在……”
當他的指尖觸到女兒冰涼的手腕時，他愣了下，隨後笨拙地用手握住她的小手。
“手涼...沒事...爹爹暖和！”
此時，崔嫂走了過來，看到小鈴鐺，瞳孔一縮，看向李伯和漁民。
李伯歎了口氣，輕聲道：“剛剛老陳他們的船經過鷹嘴崖，聽到嘭的一聲，過去後，便看到了...小鈴鐺！”
“原本老陳他們撈得挺快的，隻是撈上來後，發現...還是晚了！”
小孩哥似乎沒聽到李伯的話，依舊心疼地看著女兒：“小...小鈴鐺，你是...一直在睡覺的嗎？”
一旁的秦天突然感到兩條胳膊一緊，原來是二女，她們眼淚婆娑。
儘管之前小販說過，臨海城丟人是常事，小鈴鐺估計也回不來了，那時候，大家實際心裡都有一定的心理準備。
但眼瞅著小鈴鐺死亡，而小孩哥還沒意識到殘酷的真相。
這畫麵當真讓二女有些難以接受，畢竟她們也都是剛經曆過失去至親之人的痛苦。
“李...伯，謝謝！我...這就帶...小鈴鐺回家。給她...做飯，你...們也一起...來，等小鈴鐺醒了，就...就吃飯！”
說著，小孩哥抱著小鈴鐺就回頭向家走去。
“小海！”李伯叫住了他。
小孩哥顫顫回頭。
“小海，小鈴鐺，她不會醒了！”李伯終於說出了真相。
“不會...醒了？”
“對，她不會醒了，她死了！”
小孩哥歪著頭：“死了？不..不會啊，小鈴鐺隻是睡著了，不信，我叫醒她。”
說著，他雙手放下小鈴鐺，然後對著小鈴鐺，用雙手捂住自己眼睛。
“小鈴鐺...起來，看爹爹了！三、二、一！”
他猛地移開手掌，露出期待的笑容。
可小鈴鐺依舊緊閉雙眼，臉色似乎越來越慘白，身上原本濕透的衣服冰霜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