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老鼠送到溫衡麵前的時候,溫衡直接嚇飛。
整個彆墅都是他的尖叫。
荊鋒寒耳膜都差點被溫衡叫穿。
他給裴度打電話。
“下次你要送什麼東西,能不能也先告訴我一聲?”
裴度隔著手機都能聽到溫衡的尖叫,笑得愉悅,聲音緩慢又悠閒。
“聽到他這麼不好過,那我就放心了。”
不等荊鋒寒說下一句,溫衡猛地衝上來奪走荊鋒寒的手機,對著手機就是一通吼。
“裴度!你他媽有完沒完?倒計時還不算,現在還要人送死老鼠來嚇唬我!你是不是找死!”
裴度聲音涼下來。
“是在找,找的是你的死法。”
溫衡一僵。
裴度語調悠悠,“你離荊鋒寒有多近?我要是現在吼一嗓子告訴他,你冒名頂替的事,他會是什麼——”
不等裴度說完,溫衡立馬掛斷了電話。
他轉頭,對上了荊鋒寒的視線。
無波無瀾,深不可測。
巨大的恐慌讓溫衡的大腦瞬間空白。
荊鋒寒聽到了?
溫衡無措地將手機遞還給荊鋒寒。
荊鋒寒看著遞過來的手機,沒有接,操控著輪椅轉身離開。
溫衡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心臟像要撞碎肋骨,瘋狂擂打著胸腔。
“喂!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溫衡聲音顫抖。
“你說話啊,你不是很感激我當年把你從深淵裡拉了起來嗎?你為什麼不幫我?還要幫彆人給我送死老鼠?”
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
知道了什麼?
荊鋒寒停下了輪椅,回過頭來看著溫衡。
幾秒鐘的時間被無限拉長,每一秒溫衡都在粘稠的恐懼中掙紮。
荊鋒寒說:“我不喜歡彆人碰我的手機,也不需要彆人教我做事。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很感激你把我從深淵裡拉起,是你自以為是。你要是覺得在這裡不好,可以走,也就不用承受那所謂的倒計時。”
“可我能幫你,我不是已經告訴了你那些信息嗎?”
荊鋒寒冷漠拒絕,“我說過,我不需要。”
溫衡腿一軟,跌在地上。
管家上前,從他手中拿過荊鋒寒的手機,預備給荊鋒寒重新換一個。
“對了,溫先生,您的父母想來看您,您見嗎?”
“不見!”
他們根本就不是來看他的!
是來看他有沒有抱住荊鋒寒的大腿,想把他當搖錢樹!
管家聽到答複就退下了。
客廳裡隻剩下溫衡一個人。
他癱在地上,渾身抖得像狂風中的落葉。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電話掛斷。
盛夷光開口,“我聽到溫衡尖叫了。”
“該他的。”
溫衡越崩潰,裴度就越是容易想到,當初背著他一個人默默承受的盛夷光又會有多崩潰,無助。
真想把溫衡活剮了。
裴度把手機收起,推開理療師辦公室的門,帶著盛夷光一起進去。
去清華看月季花前,裴度要複檢一次心理狀況。
盛夷光全程旁聽。
理療的過程看起來就像是聊天。
結束後,醫生開了幾瓶藥。
“情況在好轉,沒有特殊情況,半個月後再來吧。”
“哦,就算您想我一周後來,也不成了,我要帶我老婆出門去看花呢。”
裴度把藥拎在手上,語調特彆欠,聽起來一點兒都不像個病人。
醫生笑了,“那多拍些照片。”
“自然。”
裴度說完,帶著盛夷光往外走。
走到外麵,盛夷光忽然停了腳步。
“我想上廁所。”
“那我在這兒等你?”
“你先去取車吧,我一會兒直接去門口。”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