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夷光眼神慌亂地掃過田念，看向裴度。
他想說點什麼，可卻找不到合適的話，聲音被噎在喉嚨深處，隻剩下急促的呼吸。
裴度故作輕鬆地朝盛夷光笑了笑，壓低聲音說：“回去吧，你在這兒，我媽看到估計更來氣。”
也是。
盛夷光都不敢和田念說一聲，就走出了家門。
他剛踏出去，房門就在他身後關上了。
“砰”的一聲，就像是一柄重錘，敲在他的心上，冷汗陡然爬上了脊背。
雖然出了門，但是盛夷光不想離開。
這個時候走開，就像是把裴度一個人丟下了。
盛夷光躲到了樓梯間裡，坐在台階上，握著手機，呼吸全是亂的，喉嚨裡就像是被塞滿了水草，吸不進，呼不出，幾近溺水。
他想要裴度來救他。
田念還沒有從剛才親眼目睹到的現實當中緩過神，她死死盯著裴度，想要從他的眉宇間找到“玩笑”或者是“誤會”的痕跡。
“你是不小心摔到他嘴上的，是不是？”
“……不是。”
田念直覺氣血上湧，衝到廚房環視一圈，看到了擀麵杖，拿起來了，還是放下了，又轉出來，拿了個衣架在手上。
“你，你們兩個，是誰追的誰？”
“是我。”
承認得坦蕩，還很快。
麵上一點兒做錯事的恐慌和後悔都沒有，氣得田念都快站不穩。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你！”
盛夷光坐在樓梯間，許久後，才敢發消息給裴度，問他那邊有沒有結束。過了好久都沒有人回消息，倒是聽到了開門聲。
盛夷光探出頭，看到裴度被趕了出來。
裴度都還沒站穩，田念又衝了出來，拽著他往裡拉。
“不對！我不能把你趕出去！趕出去你就跑去找盛夷光了！”
房門再一次“砰”的一聲在盛夷光的眼前被關上。
盛夷光臉上血色儘退，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
吵成這樣。
那他和裴度怎麼辦？
盛夷光又坐回樓梯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才又打開。田念鐵青著臉，走了。盛夷光怕她又殺一個回馬槍，等了好一會兒，才拿起手機。
半個小時前，裴度就回複了他消息。
【沒事了】
盛夷光趕緊打電話過去，那邊秒接。
不等裴度開口，盛夷光就問：“你被打了嗎？”
“沒有。”
手機裡的聲音輕鬆，還帶著笑。
“我媽就我一個，她哪舍得。”
盛夷光抿唇，心臟都被攥緊了。
裴度聽他突然沉默，問：“怎麼了？”
“我都聽到了。”
裴度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