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
“等等，孟雪兒家裡的紅嫁衣，是用來配冥婚的？”
蘇雲目光一凜，臉色有些難看。
聞言，顏如玉一臉懵逼。
“什…什麼叫做冥婚？”
“還有之前你們說的雞童又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都說書中自有黃金屋，可她讀了這麼多年書。
書中也沒教這些啊！
蘇雲轉過頭來，給對方解釋了一番。
“雞童，我還鴨童呢！”
“乩童是一種職業，也是一種特殊人群，他們天生靈體可以看到尋常人見不到的東西，比如鬼。”
“而仙神諸佛正常是不能下界與人溝通的，但那些仙神想偷摸撈點外快，或者積累功德怎麼辦？”
“那就會找到這些乩童附體，借他們的身體當橋梁與陽人溝通。”
顏如玉大為吃驚的看了老婆婆一眼。
“原來阿婆是神使？那為什麼…”
“她還會得癌症，子女也都早亡了？仙神不保佑她嗎？”
蘇雲搖了搖頭，作為媒介可不是什麼好事。
不像這年頭的中介，兩頭吃能撈的盆滿缽滿。
“並不會…仙神諸佛想要撈香火與功德，那就要為彆人解決問題。”
“插手彆人的因，就會落下彆人的果，這種因果爛賬仙神不會給你背。”
“無論天譴也好，報應也罷，最後全落在乩童身上。”
“而仙神找到一個乩童不容易，哪有那麼容易放棄？若是乩童扛不住，就會把因果轉移到她家人身上去。”
“所以乾乩童的，大多不得善終。”
乩童一般是沿海地區和東南亞比較多，其他地方同樣也有。
與出馬仙有些類似，不過出馬仙都是成精的大妖，也有些是家裡供奉的保家仙。
屬於雙方合作，互利互惠。
但乩童不一樣，那是單方麵被剝削。
起乩之前一般都會有預兆。
比如某人突然暈倒，然後像換了個人一樣。
起乩以後，乩童的人格會被壓製在身體角落，或者被趕出體內。
以旁觀者的角度，去看著仙神借身體辦事。
靈魂長久離開身體，那是一種巨大的傷害，很難彌補。
而且當乩童要經曆三關六劫九難，各種打竅串竅之痛，甚至有時候會精神錯亂。
所以很多乩童做上一些年份後，就會被大病纏身。
聽完後，顏如玉皺了皺眉：“這麼多壞處嗎？那乩童有什麼好處？”
蘇雲搖了搖頭：“好處？大抵就是能收點費用，能有點仙神吃剩的貢品吧。”
“比如水果、供肉、米之類的，最多再賺點香紙錢。”
“三塊錢一斤的黃紙，賣香客三塊五或者四塊錢那種。”
“正經乩童發不了大財，但溫飽不成問題。”
顏如玉訝然：“就這點？那不是吃力不討好嗎？”
聽到這話，阿婆坐在竹凳上。
那蒼老的臉浮現出了後悔。
“可不是嘛，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當初成為了乩童。”
“如果不乾這一行，我的丈夫、兒子、兒媳又怎麼會慘死？”
“甚至他們肚裡的孫子，也不會跟著一起受牽連。”
顏如玉有些不解：“那中途不可以退出嗎？”
蘇雲搖了搖頭，冷笑道：“不是為乩者，不知為乩苦，這哪是你說不乾就不乾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被選上就拒絕不了，碰上有良心的仙神諸佛，在家人應劫時就會放棄乩童，另選他人。”
“碰上沒良心的，那能用你用到年老體衰，實在承受不住神格才算完。”
“很顯然，阿婆遇上了這種沒良心的，隻是不知道是哪位仙神？”
正應了那句話，人賺錢得憑良心，但沒了良心就能賺更多。
仙神諸佛也都是人變的，自然有好有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