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補充了一句:“第二次了,上一次你也這麼問。”
張海桐懷疑後麵他或許還會問一次。
死字當頭。張海桐還是沒摸清楚那件事——關於自己在這裡死掉之後,另一個世界的他會是什麼狀態。
前幾次回到現實世界——他姑且把那個世界稱之現實世界,張海桐就發現兩具身體越來越像。
傷疤、疼痛,幾乎是實時反饋。
不同的是,現實世界的身體的體力正在接近他這具身體的巔峰期。而現在用的這具身體,已經漸漸走向衰弱。
他不清楚這一世死亡之後,另一個世界的他是不是也要死去。
還是說,會變成生命的延續。
張海桐並不敢奢求,也不敢想太多。
其實活這麼久,見過不一樣的風景,有了親人朋友,已經都足夠了。更多的,似乎有一些奢侈。
說到這件事,他便思緒紛雜。在香港那幾年,張海桐無事可乾,想了很多事,往往無疾而終。
放在床頭的本子全是他劃出來的亂碼,中性筆隻在上麵留下淩亂的劃痕,全都是沒有意義的東西。
所以他來杭州了。
一切故事發生的地方。
張海桐是這麼想的。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個明白吧?
所以他就來了。又開始忙碌。
死到臨頭,張海桐反而鬆懈了,覺得一切都無所謂。
從前剛到這個世界的防備和冷漠,嗜殺好鬥,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張海桐,已經泡在了時間裡麵,重複著三輩子都如此熟悉的時空,在被稱之為新時代的二十一世紀裡生活,
陽光很溫和,風也很溫和。時間如此緩慢,他沉醉其中。懶散的像一個徹夜不歸家的浪蕩人,開著和任務沒有任何關係的書店,每天兢兢業業算賬、進貨、賣書。大把浪費時光,浪費在瑣碎的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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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這個世界認識的人裡,除了張家人,幾乎都化作黃土。
張海桐已經有些茫然了。他很久不用刀了,也太久不殺人。他不再鋒利,嗜殺好鬥都成了過往,血與火在這個世紀早已消失。
那些猙獰冷冽的過往都落在張海桐腳下,塵封在路裡。
他也要沉醉在這樣的日子裡,像漸漸老去的刀。
張海桐靠著椅背,又重複了一次。“大概還有幾年吧。”
張起靈問:“不會好了嗎?”
他們已經認識了很多年,跨越整整一個世紀。當過往被這個人說出來時,他似乎能看見一張又一張畫卷。
張海桐講述過去的感覺和黑瞎子完全不同。黑瞎子娓娓道來,像北歐深夜酒吧裡的一杯褐色的酒。冷峻、酷烈,帶著些致命的幽默。
張海桐的講述,更像此時此刻。他們坐在椅子上,用不痛不癢的語言,說一些看似不痛不癢的過去。
張海桐點頭。“族醫說能養。”
兩個人又開始沉默。前路茫茫,叫人無話可說。
他們坐在太陽下,很快太陽要往西邊走,建築下的陰影便從小腿爬上來。
兩個人坐在這歲月靜好,病房裡反而很熱鬨。
吳邪把果籃放著,剛想下去找人,張海樓提著水壺進門。兩個人差點撞上,吳邪幾乎能看見這人耳朵上那隻小巧青銅鈴鐺耳飾上精致的花紋。
張海樓往後仰了仰,皺眉問:“你乾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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