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吳家叔侄暫時落腳的地方,吳三省打了三個電話。
這三個電話裡,最後一個才是打給吳邪的。
吳三省找的第一個人,是吳二白。
電話響了三聲,吳二白準點接通。他這人用吳三省的話來講,就是龜毛。聽個電話都得三聲後,哪怕手機就在手上,他也要讓電話響過三聲才會接通。
吳三省將手機放在耳邊,對麵傳來吳二白冷淡的聲音,隻有一個字:“說。”
“我們出來了。”吳三省坐在椅子上,手指擺弄著那張鑲金黃絲帛。“路上出了點意外,但大體都在預期內。”
電話那頭,吳二白說:“直接說結論。”
吳三省笑了一聲。“老二,你怎麼越老越沒人情味?要是以後出了事,小邪都不敢問你幫忙可怎麼辦啊。”
吳二白沒接茬,電話那頭一片寂靜。
吳三省嘟噥一句龜毛。繼續說:“腦子聰明,體力超標。好奇心旺盛,關鍵時刻能心狠,性格比較像倔驢。這些都挺好。”
“就是倒黴了點兒,人情上還欠火候。總體來說不錯。運氣和人情世故都能彌補。”
電話那頭的人沒什麼表示,好像他早就知道結果。事實上確實如此,就算吳邪樣樣拉胯,魯王宮也是他人生必經的選項。
不論吳邪是否願意入行,在他人生中的某一年某一天,都會去往魯王宮,完成這場試煉。
那之後才是吳邪可以“選擇”的人生。
吳三省有點咂嘴,說:“你就沒什麼表示?”
另一邊,吳二白將手上的茶杯放到桌上,反問:“我表示什麼?讓貳京找人做幾個錦旗掛吳山居,說祝賀小三爺入行成功開張大吉?”
“嗐。”吳三省丟開絲帛,說:“你這樣講,多沒意思。整得跟土匪窩裡封大王似的。”
吳二白:“你要沒事,我就掛了。”
吳三省連忙阻止。“彆呀老二,我確實有個事要你幫忙。”
吳二白:“你講。”
吳三省:“他娘的。你幫我問問金萬堂,那些拓本他到底拓出去了多少份。彆的盜墓賊就算了,都沒摸到門路,不礙事。”
“結果他娘的半路殺出來個胖子,差點壞事。”
說完又補充:“我手底下有個夥計,叫大奎。我也是鬼迷心竅帶他下地,原本想著帶出來練練,以後也能留著辦事。”
“這一趟我是看出來了,那是個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等他回杭州盤口,你幫我把他安排去做彆的。”
吳三省所說的問,肯定不是簡單的聊兩句。這中間還有些其他門道,譬如告訴他什麼事該說什麼事不該說。
拓本的生意他肯定不能做了,短時間內碰都彆想碰。
至於大奎的安排,吳二白心裡也有數。這種不中用的人,得不到看重賺不到錢很容易反水。為了永絕後患,吳家一般放到比較偏僻的盤口做散戶。
這種夥計已經入了行,此後還想再靠這門行當賺錢,就要自己找人下鬥。屆時無論生死,與吳家都沒關係。
隻能怪自己命不好,怨不得誰。
這法子隻對付貪心之人。
為了顯示三爺的仁義,除了這次倒鬥所得冥器的分紅以外,吳家還會另外貼補他一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