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的並不大,劉大從棚子裡爬出來。
四周寂靜無聲。
眼睛對黑暗的適應很快,剛出去就看見已經被雪覆蓋的火堆。柴火被打濕,已經無法引燃。
劉大連忙去查看倒在火堆邊的那個人都休克了,脖子上有一道猙獰的刀口,身下的雪地都變成了紅色,偏偏還有一點微弱的呼吸。
另一個人不知道在哪裡,應該也在附近巡邏。可能是沒回來,也有可能已經死了。
這樣的天氣,劉大不可能在夜晚去找雇主。於是他將人搬進棚子,把火堆裡還沒有浸濕的木炭扒拉出來,在棚子裡引燃,找一些樹枝暫時讓溫度提升,妄圖救下來一個。
那個漆黑的洞他根本不敢去看,夢裡黃鼠狼詭異的眼睛似乎是某種不祥的暗示。
劉大戰戰兢兢守著那個人,祈禱這個人不要死。哪怕是徒勞。
……
“鐵簽子鎖喉,卸掉下巴,用鐵鉤把東西挖出來。”冷臉男人吩咐完,手底下的人立刻拿出工具開始工作。
他們身前是一隻巨大的棺材,蓋子已經被撬開。其中沉睡著一具男性屍體。身上穿的錦繡華服因為開棺接觸氧氣,早已腐爛的不成樣。
屍體保存卻很完整,不僅沒有異變,看著仿佛音容猶在。不太像死了。
他們這一路走來,這個墓地的機關幾乎沒有給他們造成任何困難。全部都是常見的墓室機關,遠遠說不上邪門。
根據經驗來看,這裡就是墓室主棺。
東家看見他們的動作大驚失色,厲聲阻止:“不可!這樣褻瀆屍體,一旦滋生邪氣必然屍變。即便當下沒有禍患,也一定會有業障。”
冷臉男人冷笑一聲,顯出幾分詭異的猙獰,那是一種冷靜的殘忍和蔑視。
“你都乾這行了,還信因果報應?告訴你吧,人各有命,該死的時候也就該死了。”
東家咬著牙,緊緊盯著這個冷臉男人。如果不是因為這位領受的是紫禁城那位的命令,他早就撂挑子不乾了。
這群人沒一個善茬,這些人隻有冷臉男會譏諷他幾句。其他人連停頓都沒有,鐵簽子已然穿進屍體喉嚨之中。
冷臉男指了一個年紀稍小的小子上前。看著年紀不大,血氣最旺。
那小子伸手,右手一使勁,屍體的下巴立刻卸掉。它大張著嘴,露出裡麵一顆有些血絲的陳舊玉珠子。
那玉珠子半個巴掌大小,被卸掉下巴的時候往喉嚨掉了些許。在外麵看著隻能看到一點影子。
因為鐵簽子的阻力,這東西完好無損的定在喉嚨口。
小子年紀輕,直接伸手去掏。
方才掏出來一點,不知道什麼東西將這小子手蟄了一下。
他皺了皺眉,好像不知道害怕似的,繼續掏。
在領隊沒有下達停止命令前,他是不會停止的。
很快,那顆珠子就被他拿出來。攤開手掌,這顆帶著血絲、有些發黃的玉珠子在燭火之下折射著渾濁的光。
而他的手指不顯眼處,還有一道血痕。
“拿上東西,立刻走!”冷臉男人下達命令後,所有人毫不留戀往外走。他們身上還帶著少量堆放在陪葬坑的明器,都是挑精巧的拿。
所謂賊不走空,這群人出來可不僅僅隻是為了珠子。
就在此時,變故突生。
墓室之中,點在其間的燭火陡然熄滅,燃起一股青煙。
東家驚恐大喊:“起屍了!快跑!”
“誰他媽的身上帶了血!我草你全家!”
東家邊跑邊罵。
咯咯咯的聲音在身後的棺材裡震蕩,最先衝到墓室門口的人發出一聲慘叫,很快就沒有了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