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的大山中,一支苗人隊伍背著背簍褡褳在崎嶇的山路上行進。這群人步伐穩健,身形瘦削。能看出來走路非常有勁,是附近常年在野外行走的山民。
苗人大多住在山裡,靠山吃山。在苗疆的山都有古怪的性格,沒有比他們更熟悉大山的存在。
“停,休整一下。”為首的苗人用苗話說完,後麵的苗人立刻不動了。默默卸掉身上的負重,坐在地上休息。有些人則掏出煙槍,抽一口旱煙。
隻有抽煙的人明白這一口帶來的是什麼東西,勞累的苦力抽一口,立刻精神百倍。
隊伍裡除了人,還有一條狗。
那條狗渾身黑毛,隻有胸口到下巴、四隻腳和尾巴尖兒是白的。看品種像土鬆,但苗人首領說它是個串子。是一條狼狗串子和不知道什麼品種的土狗串子串出來的,不挑食、能吃,而且很聽話。
苗人首領喊了一聲“黃毛子”,那狗立刻不警戒了,跑到他跟前吐舌頭搖尾巴。還跳了兩下,看著非常討喜。
黃毛子咬住苗人首領喂給他的肉乾,顛顛的跑到隊伍裡一個樣貌非常年輕的人跟前。
那個年輕人眼睛緊緊閉著,仿佛真睡著了。苗族男子單耳配飾,這個年輕人也不例外,右耳上有一個竹節狀的銀耳飾穿耳而過。
他穿的很樸素,因此耳朵上那個唯一的銀飾就變得非常顯眼。
黃毛子蹭了蹭年輕人的褲腳,嗚嗚兩聲。他睜開眼,揚了揚下巴。狗立刻開始跳來跳去,然後送上肉乾。
年輕人接過肉乾,又塞回狗嘴裡。左手拍了拍它的狗頭,示意狗自己吃。
逗完狗,苗人首領才靠近,用土話說:“小爺,它就粘著你。不知道誰把它撿回來的。”
苗人喜歡狗,狗在他們的文化中有著十分特殊的地位。傳說在他們的習俗裡,家裡第一口飯是要給狗吃的。狗死之後也要進行莊重的埋葬,表示對狗的尊重。
黃毛子就是他從一戶人家撿回來的。這狗小時候吃不上奶,年紀輕輕黑毛發黃。就取了這麼個名字。
年輕人被他這麼說,也沒吱聲。
苗人首領麵皮一緊,又掛上笑臉繼續說:“小爺,咱們要進百樂京了。到了那裡再說彆的,可就不成了。”
這支隊伍常年在山裡走,不僅翻山越嶺的走商賣貨,也會做一些見不得人的行當。
遇見這個年輕人是半個月前。
當時他們剛把身上的煙土賣掉,回到早就盯上的鬥,準備開挖。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這些人從裡麵摸出來的東西遠超他們賣煙土的錢。苗人首領是個年輕漢子,此行買了錢也是想攢一筆娶媳婦的家底。
從墓裡出來的時候,天邊已經黃昏。此時樹影重重,猶如鬼魅。
夜裡他們不好趕路。一是天色太晚,路況不好。二是他們剛從古墓裡出來,身上陰氣重,害怕招惹不好的東西。
一眾人原地休整。去找柴火的人許久未歸,首領不得不親自去找。他把人拆成兩隊,一隊留守,一隊去找人。免得全軍覆沒,出來的一個都回不去。
首領帶著人摸出去,還沒走多遠,就看見不遠處三個人影過來。
其中兩個人是自己人。這兩個人中間落後一步的人影,他卻不認識了。
難道兩人引了什麼臟東西回來?
苗人首領不敢驚擾前麵正常行走的兩個人,而是帶著人繞到一旁,準備靜觀其變順帶偷襲。
如果那東西真不是人,他們就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