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進來的時候,應該看過祭典。祭典不是為了任何神明,而是祈求新娘婚嫁順利。”
“寨子裡選出來的新娘會嫁進鬼水峒。據說,是嫁給神仙。”
“如果有姑娘逃婚,就會有另一個姑娘頂上。逃婚的女人被抓到,下場隻有死亡。”
“六大寨和鬼水峒一直有這樣的習俗。每過十年,六大寨就會往鬼水峒裡送一個新娘。據說禮成後,鬼水峒的泉水會神力大盛。因此拿到泉水的人會提前進去,期待淨化身體,祛除疾病。”
老巫看著張海桐,語氣十分嚴肅。“但如果你們是飛坤爸魯的人,進去之後就出不來了。”
“據說,他們跟著神仙一起升到了天上,過上了神仙一樣的日子。”
“連飛坤爸魯本人都沒有從裡麵出來。”
老巫滿是溝壑的麵皮變得猙獰,這應該是在表達擔憂和惱怒。但她太老了,麵部肌肉無法精準做出表情,因此變得十分詭異。
張海桐看著這個身體比例完全不正常的老人,問:“你知道自己為什麼變成這樣嗎?”
“你也從地宮裡來?”
張海桐感覺自己來一趟南疆,說的全是問句。他已經沒問過那麼多問題了。
甚至這些問題都才隻是個開始。
“什麼地宮?”老人疑惑的問。渾濁的眼睛眯成一條縫,整張臉變得有些和藹。“我是突然變成這樣的。”
“你們也看見了,寨樓裡隻有我一個人。本來這裡還應該住著我的孩子們,但我活的太久了,他們相繼去世。”
“直到我的孫子也得了病。”
“我實在沒辦法,巫醫的手段對他沒用。所以獨自去往飛坤爸魯廟祭拜,希望能夠得到解決辦法。”
“傳說他無所不能,也許會幫助我。”
這一點倒是不奇怪。很多職責單一的神明隨著時間變化,神職也會越來越多。張起靈從武神變成藥神也不是不行,就是感覺怪怪的。
張海桐不敢分心,繼續聽老人敘述。
“從廟裡回來後,我生了一場大病。那之後,我就能看見自己和彆人身上的邪祟。”
“也就是你們所說的病。”
老人比劃著,兩隻手像乾枯的樹枝。
“我嘗試治療唯一的孩子,確實成功了。但很快我發現,他的病不是因為某一部分壞掉,而是整個身體都在惡化。”
“那是一種不可逆的過程。”
“甚至等不到我去買泉水,他就死在了一個晚上。”
“為了治療他,我從一米五長到了現在的身高。比你們還要高,不像人,但確實還是人。”
老巫的聲音變得嘶啞,平靜的像一潭湖水。那是一潭死水,已經沒有什麼能讓它再起波瀾。
“我的臉變得奇怪,顴骨非常高,已經不是正常人了。”
“我不敢出門,也不敢暴露自己。我以為是自己逆天改命違背天意,所以飛坤爸魯或是彆的神明降下懲罰。”
“我本來已經接受了,準備餓死自己。反正親人們也死完了。”
“就在這個時候,真正的飛坤爸魯救了我。”
“我看見他身上的紋身,隻有飛坤爸魯身上會紋麒麟,血熱則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