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是個絕對實用的人。
這樣一個人忽然問出這樣的問題,就讓張海客有點心裡發虛。一個人產生太大的反差,隻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他想通了,豁達了也看開了。還有一種,就是他自暴自棄了。
於是張海客斟酌道:“順應時代,用科學的話講,這是一種正常的人體機能。玄學的說,就是魂魄離體神遊八荒。”
“用民間俗語來解釋,那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總而言之,人不可避免會做夢,這沒什麼稀奇的。”
張海客感覺自己像算命的,還是初出茅廬的算命的。因為完全把不準客戶心理,因此隻能所有可能性都講一遍,萬一瞎貓碰見死耗子真對上了呢?
張海桐點點頭。沒說對不對,自顧自道:“我這幾天,老做夢。可能是燒糊塗了。我就想,汪家人把咱們當狗遛,咱們怎麼不能把他們也當狗遛呢。”
“所以你做夢,在夢裡把他們當狗遛?”張海客的表情漸漸嚴肅起來,看向張海桐的眼神也變了。
張海桐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躺回去了。這樣省力氣,目前的身體狀況令他坐著都費勁。好久沒這麼躺過了,躺一會兒又不犯法。
“怎麼能這麼說,多沒品。”張海桐小小的開了一個玩笑。
短暫活躍氣氛後,張海桐嚴肅的跟張海客講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說:“為什麼不讓汪家也參與進來?”
“什麼意思?”張海客沒懂,或者說不是沒懂,而是不想那麼乾。
張海桐:“他們不是想知道青銅門裡是什麼嗎?那就讓他們去查,然後幫咱們分擔分擔。”
張海客沉默了。
他明白,張海桐真正的意思肯定不是這樣。不然他早就鬆口了,哪需要現在才說。
“汪家是一個鬆散的集體。他們沒有血脈連接,也沒有所謂的感情。這群人被養大的方式和我們差不多,又比我們更苛刻。”
“某種意義上來講,這些汪家人是沒有作為人的資格。”
“這樣的家族你想從內部瓦解幾乎不可能。因為他們都是工具,這個時代培養一個合格的工具太容易。死掉一個人何其微不足道?”
“敵在暗我在明,用汪家對付張家的辦法對付他們太慢了,我們要想辦法把他們拖下水。這個辦法最快,成本相對也小。”
“就是還得等幾年。”
說完,張海桐伸出手,向上晃了晃。示意張海客伸出手。
張海客原本帶著笑的眼睛變得十分淡,他看向張海桐的眼神,仿佛透著憐憫。
張海桐渾然不覺,抓著張海客伸出的手,在他帶著薄繭的掌心落下指尖,寫出三個字。
一筆一劃,寫出一個“權”,然後是“九”,最後又是一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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