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桐對整座大宅的熟悉程度非常低,因此走不到儘頭的感覺被無限放大。
仿佛是這座宅子要留他玩一樣。倒鬥的時候,鬥裡的小鬼就會這樣乾。將盜墓賊困在鬼打牆之中,把他們困死,留著陪自己玩。
難道這座宅子裡有鬼?
誰家鬼膽子這麼大,在倒鬥祖師爺老巢裡搗鬼。
再說了,他有什麼好留的?難道還能不回來了?
張海桐想到這裡,漸漸漫上臉頰的笑容戛然而止。
不會吧?
他心裡忽然長出毫無依據的淒愴,這感覺和內戰那一晚如此相似,卻要平靜許多。
不是,人不能倒黴一輩子吧?那房子也不能倒黴一輩子吧?
張海桐定了定神,將自己的心慌歸結於沒有休息好。上輩子打工的時候,咖啡喝多了就是這種心慌的感覺。
應該是太累了。
他思緒很亂,一會兒是青銅門裡那些光怪陸離的片段,一會兒是現在寧靜安詳的雪夜。
張海桐不會疼,因此隻能感覺到腦門血管跳的格外劇烈。視覺和聽覺仿佛蒙上一層布,變得模糊。他開始沒來由的焦躁,漸漸竟然感覺到一點疼。
就像有人在敲他的頭上打鼓似的。
又是幻痛?
張海桐上輩子是個五感健全的人,這輩子雖然不會疼,但那種感覺鐫刻在靈魂中。因此他也會幻痛,哪怕次數很少。
眼前再次閃過門裡的記憶。
他見過那張臉的樣子,見過自己的三次人生。
他見過自己第一次怎麼死,見過第三次怎麼生。
那麼,現在的人生裡,他是怎麼生的,又是怎麼死的?
這個問題一下子鎮住了張海桐怪異的身體反應,他恢複了一些自控力,控製身體扶著廊柱坐下。
穿過遒勁梅枝的風將身上的冷汗吹乾,漸漸涼意席卷全身。
他坐在那裡,好像在發呆。
張海桐完全沒意識到,他現在的狀態和小哥有點像。唯一不同的是,他記得的東西太多了。
又或者說,他知道的東西太少。所以不需要“失憶”。
先前他就知道,族長之外的張家人也會天授。他們不會失憶,卻會因為突然多出來的記憶,去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
這倒不是說族長的腦子不好使,與其這樣講,不如說是因為族長腦子太好使了。
在接受大量信息刺激後,還能啟動保護機製格盤,時不時還能放點記憶出來讓族長到處跑,探尋所謂的“真相”。
而現在的他,他所在的位置,似乎也有了探索某些東西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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