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受傷的隻有兩個人。
趙淑貞麻溜的剜出子彈,撒藥止血。包紮的時候,軍人們已經帶著汪家人往外走。
張海桐還留在原地。年輕人就在她旁邊蹲下身,對著一號實驗體說:“外麵已經安排好,這是地圖和證件。怎麼出去,你應該知道。”
這裡的出去,指的是跨越邊境線。
一號實驗體就是在療養院唯一一個被稱為張起靈的人。
雖然都是一樣的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原本長著一張臉,行為模式非常相似的幾個人竟然漸漸顯露出不同來。
尤其是細微處的動作。
很難表述那種感覺。趙淑貞突然有種這些人先前在扮演某個角色的荒唐念想,就像演員們會穿上同樣的衣服、化同樣的妝,以此來表示他們是一個人或者雙胞胎。
腦子裡思緒繁雜,趙淑貞手上卻非常穩。隻需要眼神微微一瞥,就能看見張海桐的臉。
趙淑貞包紮完畢,側首去看。張海桐也看她,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謝謝你醫生,希望我們不會再見麵。”
說完,張海桐拉了拉帽簷,轉身離去。狙擊步槍上的槍帶晃晃悠悠,消失在轉角樓梯口。
趙淑貞眼神有些迷茫。
張海桐。
這個名字真是熟悉。
她蹲了一會兒,就看見麵前的病號漸漸站了起來。
那個凶她的實驗體靠著另一個實驗體,臉色還有些蒼白。“趙醫生,你趕緊走吧。這裡剛剛被炸,可能會塌方。”
小張說完,就要往樓下去。
趙淑貞連忙跟在後麵。她以為這些人會在樓下空曠處休息一下,所以路過一樓的時候還拿了一些藥,免得待會兒樓塌了沒辦的換藥。
她端著藥簍出去的時候,幾個小張已經換換上張海桐提前準備的衣物,正向外走。
門外停著一輛車,已經啟動了。
趙淑貞跑過去說:“你們剛剛失血,傷口都沒愈合。現在往外跑會惡化的!”
幾個小張都很默契的去看那個一直和趙醫生對話的小張。
被迫成為焦點的小張不得不再次張嘴。趙淑貞隻有一米六幾,站在人均一米八的小張們麵前實在有點嬌小,小張不得不低頭和她講話。
他們現在不是敵人,小張語氣更緩和了一些。“謝謝,我們必須走。關於療養院的事,後麵會有政府的人安排。”
像是為了安撫趙淑貞,小張繼續說:“你作為不知情者,應該不會被審判。”
“我們隻能說這麼多了。”小張說完,和其他人點點頭,紛紛上車。負責開車的小張很快帶著他們離開了療養院大門,留下趙淑貞在門口看了許久。
“好歹帶上藥吧?現在這麼亂,又沒人清點。不拿白不拿啊。”她這樣說著,語氣有些沮喪。
療養院裡,軍人們還在搜尋整座建築。畢竟郭華是以搜捕境外間諜的名義調兵圍捕,做戲做全套,肯定不可能草草收場。
張隆升和張海桐站在療養院附近高處,望著載著小張們逐漸遠去的車輛。張隆升說:“這裡的事暫時告一段落了。後續我會安排。”
“海客說讓你回一趟香港,總在外麵飄著也不是辦法。”
張海桐沒說好還是不好,隻說知道了。
“另外,九門那些小苗子漸漸長起來了。之前送去歐洲的齊家人這幾年可能會回來。看張啟山這幾年的做法,應該是想把這些年輕人塞進官方體係。”
張隆升穿的是中山裝,卻有種穿西裝的氣質。頭發梳的很精致,仿佛身上的資本主義情調還未褪去,又套進中式風格的殼子裡。
“齊家那小子已經進入北京某研究院工作,身份很乾淨。檔案裡的個人履曆根正苗紅,可見張啟山花了大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