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門之中,解九爺手底下正經下地的夥計最少。他並不直接參與倒鬥一事,相比起盜墓,他更像是幫九門銷貨的貨商。
但這不代表解九爺本事就弱。戰亂年代能夠安安穩穩經商,且一直沒有遭受到重大打擊,可見其手段之硬。
吳老狗隻是沒想到解九也會橫插一手。他家裡有個孩子,名叫解連環。解連環人如其名,聰慧狡黠,智商非常解家人。
自從四九年以後,解九便想著讓解家上岸洗白。解連環並未直接參與任何九門事跡。
人人都以為解九也要學二月紅,但經曆過格爾木療養院那件事,這個論調就被徹底推翻了。
然而這樣的解家,竟然派人加入了隊伍。或許是一個信號,表示解家接下來也會積極參與往後的活動。
是有人給解家施壓,還是彆的原因?
吳老狗想了很多,眼神大概掃過名冊,目光又停留在齊羽的名字上。
吳三省道:“我這邊不跟他們過去,但也會跟著去廣西。”
他想了想,問自己爹:“咱家裡還有沒有囤積的好東西,我去那邊順道賣了換點錢。”
我靠,聽起來好敗家子的一句話。
張海桐表麵波瀾不驚,內心十分震驚的看向吳老狗。吳老狗大概感覺到張海桐的情緒了,仿佛失去所有力氣一般對吳三省擺手。
“你自己找夥計去查。剛好金老板的鋪子開了,有空去吳山居那條街查賬,順便關照關照人家。”
吳三省應了一聲,臨走前抓起杯子對張海桐舉了舉,而後一口喝光亮了亮杯底。“失陪了,二位。”
說完轉身就走,風也似的不見了。
張海桐感覺自己跟吳老狗坐一塊,跟倆老頭兒看後生仔青春正當時一樣,又感慨又向往。
腦補一下,這個場景太草了。
張海桐一個激靈回神,飛速結束了話題,決定自己去外麵走走。
多曬太陽補補鈣,陽光就是免費的補品。
……
眼看著吳邪出生的時間越來越近,張海桐除了剛來吳家那一個月忙,後麵基本都閒。
這一年的新年又是在外麵過的。
一閒下來,他就想睡覺。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將近三分之二都在睡。
何況春天一來,雨就沒停過。從前風裡來雨裡去,張海桐也沒覺得有什麼。現在天一下雨,他就覺得渾身不自在。整個人也懶得動。
算著日子,張海桐覺得先前定做的東西應該好了。住人家家裡這麼久,主人家還要添丁,自己也得有點表示。
他上輩子沒親戚,和同事關係也就那樣。所以沒有送禮的需求。這輩子族裡親緣關係也淺薄,常年在外也沒有送新生兒禮物的需求。
張海桐想到的隻能是給錢給金銀首飾,小孩兒不都帶項圈嗎?
反正舊社會有錢人家的小孩都在脖子上掛項圈,底下配如意鎖。
張海桐剛從瓦子寨回來的時候,就尋思打一個。
從前他也想過給小族長弄個銀鐲子銀項圈,就當給小孩的祝福了。但是轉念一想,就當年家裡那個環境,小孩根本帶不住。
所以他給的都是些留不住的東西。
糖燈籠總會壞,要儘快吃掉。冬瓜糖也會過期,需要吃進肚子裡。
孤兒不需要太多的掛念,最好也不要有太多東西。那會是拖累。
所以張海桐每次回去,都儘量帶東西。都是些吃的。這樣次次都有盼頭,小孩會高興。
張海桐走在街上,天上又開始飄雨,不得不撐開傘。這個年代還沒有私人貴金屬專賣店,黃金、白銀和玉石這些東西都是國營。
根本不用挑,怎麼挑都一樣。
款式也並不多。本來也是送給小孩的,樣式就更少了。
張海桐剛交過尾款,拿到首飾盒子,玻璃櫃台上出現另一隻手。那隻手將購買憑證送到櫃員跟前,說:“你好小姐,我要定製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