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沒有嚴重到張海琪想的那樣——隻要沒長時間躺在床上,那就還能活。
檔案館的日子很平淡。孤兒院裡的孩子們每天固定早起晨練,吃飯、上課、訓練、休息。南樓也正常運轉。
張海桐去看了何剪西。
他已經死了快十年,葬在公墓裡。一生沒結婚,更沒有孩子。倒是他徒弟能活,現在六十多了,有事沒事還能給老爺子燒紙上香聊聊天兒。
張海桐也不知道何剪西喜歡什麼花,就買了一捧白菊,中規中矩不出錯,也挺符合何剪西這人的性格。
張海桐隻見過何剪西年輕的樣子,最老的時候也就是中年模樣。實在想象不到當年那個年紀輕輕的小子老去的畫麵,也不清楚性格是否還是一樣的軸。
張海嬌不止一次問過何剪西要不要一直為檔案館效力。
某一次旁敲側擊時,何剪西也狀似無意的說:“人生在世,生死有命。恰如賬上的錢財,收支都有跡可循。我這本賬按照規律應該到頭,那就沒必要再續。”
“否則,就壞了。”
說這話時,何剪西正戴著眼鏡翻看賬目。那個時候他已經在榮養,住在檔案館,每天有人侍候。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給檔案館打工並不是壞事。待遇豐厚,隻要沒死也管養老。即便沒有養老待遇,隻要自己沒有不良嗜好,領的錢也足夠後半輩子生活。
如果接受檔案館同化,“老去”就會變成一瞬間的事。當事人會有漫長的“青春”,衰老和死亡反而稍縱即逝。
即便那不是完美的長生不老,卻也足夠誘惑。
然而何剪西還是拒絕了。
他是檔案館第一個決心同化的外姓人,不用冠張姓。
張海嬌和張海琪通話時,還十分惋惜。
“真的很可惜,海琪長老。”張海嬌年齡定格的比較晚。早年營養不良讓這個姑娘發育遲緩,手長腳長,就是身上不長肉。連麵容和聲音都還停留在少女時期,說話時語氣冷淡,語調平平。“您知道的,現在找一個靠譜的會計不容易。”
何剪西乾了一輩子會計,人情世故差了點,職業操守和職業技術卻很不錯。最重要的是,他這人嘴嚴。
吃誰的飯,就對誰忠心。為此死了,也要對得起拿到手的錢。
當今社會還想找這樣的人,真的太難了。
何剪西培養出來的新會計,張海嬌並不太看重。大多時候隻讓他理一些明賬,不放在麵上的賬,還是樓裡人自己做。
“可惜,他不願意。”那個時候張海嬌也有些惆悵。到底是相處那麼久的老人,從哥叫到叔,再往後就叫不出爺爺了,何剪西也不愛聽。
張海琪並沒有發表太多意見,隻是回答:“讓張海秋管吧。”
……
張海桐離開公墓,踏入南樓時,來接他的人還是張海嬌。
她也留短發,裡麵穿著旗袍,外麵搭著一條披帛。
張海桐和她見麵,斷斷續續講了許多事。
時間過得太快,當初抱著油瓶險些喪命的少女如今也到了數不清年紀的時候。
兩人坐在圓桌兩側,兩兩相望。
張海嬌說:“好久不見,海桐長老。”
這麼多年下來,她終於找到針對長輩們比較合適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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