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年。
張海桐睡不著,總是起很早。年節近了,他去附近的市場買了一些雞鴨魚肉、蔬菜和水果。另外還弄了些餃子餡和餃子皮。
冰箱裡還有屯了兩袋速凍湯圓。
家裡這些東西,都是他每天出去一點點置辦回來的。
張海樓每天七點準時起床,他桐叔這個時候都從市場回來了。南方冬天沒北方那麼要命,隻是覺得骨頭冷的發癢。仿佛禁婆的頭發一樣,到處都是。穿再厚也覺得哪裡涼颼颼的。
張海樓不怕冷,經常隻穿一件衣服在屋裡走來走去。坐下不動才穿上外套。
張海桐提著東西回來的時候,他已經開門營業了。
“桐叔,你買的什麼東西?”張海樓放下手裡的書。那是一遝卷子,最近很火。許多學生都買這個,據說很能鞏固基礎。他走上前接過張海桐手裡的東西。
“包餃子的東西。”張海桐鬆了手,指尖被塑料袋勒的發白。袋子脫手,便漸漸回滿血色。“過年了,咱們家的規矩。過年吃餃子和湯圓。”
南方和北方過年吃的主食不一樣。
這兩年倒是沒分的那麼清。從前在檔案館的時候,收回來的孩子基本都是南方人。隻有張海桐和張海琪從北方來。
兩人琢磨了一下,還是決定遷就地域差異。餃子和湯圓都弄點。
那幾年光景不好,孩子們也懂事。都是精粉細麵磨出來的食物,他們吃的格外珍惜。寧願撐著,也不能浪費了。
第二天雖然還能吃剩的,但剩的哪有現煮的好。
每次吃過頭,小孩都得捂著肚子叫喚。出門溜達也不頂用。疼過著走過半小時,他倆就讓肚子疼的小孩排隊。然後挨個給他們按穴位。
有些大點的孩子,便互相估摸著地方按。這些孩子學了不少本事,對人體有數。
這種時候,張海琪和張海桐也會教東西。尤其是穴位,死穴在哪,生穴又在何處。點哪裡緩解什麼症狀,又如何致人死地。
教殺人,也教救人。
記得多少,是小孩的造化。若是學藝不精出門栽了跟頭,也隻能自己受著。
總之,檔案館過年節吃的很雜。沒有特彆嚴格的南北之分。
張海樓不挑食,張海桐挑。雖然愛吃甜的,但他不喜歡湯圓,所以隻買了兩袋意思意思。倒是餃子皮餃子餡買了不少,明顯是要多包一些凍著。以後也方便拿用。
張海桐會做飯。
從前在檔案館,張海琪來不及弄,就是張海桐頂班。張海琪做飯手藝粗獷,不大精細。不過味道不差,算得上美味。
張海桐做飯就兩極分化。累的時候直接亂燉,油鹽醬醋有什麼倒什麼。精力足夠的話,做飯就很耐心。
往常包餃子剁餡兒都是他剁。
張海琪說:“咱們這群人裡,他最會用刀了。你們桐叔剁出來的餡兒,直接下水一煮就能化掉。”
說這話的時候,是他們到南洋檔案館頭一年。
那時候的張海桐哪裡正經剁過餃子餡,手裡的刀最多剁過人頭。他頭一次弄這玩意兒那可是使了十成十的力氣,檔案館的菜墩子都讓他砍的像被淩遲過。
不過結果是喜人的。剁出來的肉餡確實細軟綿密,再拌上白菜、蔥薑等調料一混,確實噴香。
那之後隻要張海桐在檔案館,都是他剁餡兒。
現在時代好了,不用自己剁了。
張海桐也沒那個心氣站在廚房那麼久就為了口吃的,前些天他還和張海樓說,杭州把人養的越來越懶。
張海樓說:“可惜城區裡不讓放煙花,不然還能買點擺在門口,放著聽個響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