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事,他又睡不著了。一閉眼,就感覺那張腐爛的臉還在眼前晃來晃去。
效果堪比大型全息電影。
這一刻張海桐竟然有點慶幸現在睡不著,至少不用擔心再次做這個莫名其妙的夢。
人一輩子多次做同一個夢的概率有多大,顯然很小。
然而張海桐這麼多年做的夢屈指可數,其中七成都是這個夢。
窗戶仍舊開著,濃重的夜色像一團冰涼的墨塊,滾進張海桐滾燙的腦海,將他同樣滾燙的身體變得冰涼。
他撈起旁邊的複印件,習慣性翻看。
張瑞山寫了好幾本日記,最後一本沒寫完,隻有寥寥幾頁。因為沒多久他就死了,再也寫不滿最後一本。
張海桐將所有日記裝訂成一冊,最後一頁也有大片空白,好像也在暗示最後一本日記裡大量空白的紙張。
翻到的那幾頁基本都提到了自己的事。
上麵寫:
光緒二十六年九月初九
餘觀(張海桐)其事,不知所為,可與人言否?
光緒二十六年九月初十
否。暫緩。
光緒二十六年九月十八
又見其事,何如?
光緒二十六年九月十九
否。暫緩。
光緒二十六年九月廿七
何如?
光緒二十六年九月三十
否。
備注:九月三十的否插在九月廿七後麵,日期同樣朱筆批注其後。
……
這裡有一大段的“何如”“否”之類的字眼。
在這種拉扯之前,日記裡已經記載過張海桐與青銅鈴鐺的關係。這件事張瑞山用大白話寫在日記裡,表達了他的好奇和震驚。
越到後期,他越喜歡用文言文來簡寫記錄。很少用大白話,一寫大白話,一定是情緒流露的時候。
記載過這件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繼續關注這件事。而是在日記裡寫:密而不發,不可胡言。
可見張瑞山猶豫過這件事要怎麼處理,最後的結果是隱瞞下來。
再往後,他做出這樣的決定:若卒,可用。
寥寥四字。
這四個字代表了他對張海桐身後事的安排。也就是他死了之後,族裡會按照張瑞山的意思對他的屍體進行特殊處理。
讀到這裡,張海桐沒什麼感覺。死亡這件事,人人都會有。不過早晚而已。
死了之後,身體也就沒用了。最後怎麼樣,他也管不到。
是蒸了煮了剖了切了砍了還是下油鍋,都跟他沒關係。那都是身後事。
最後一次提到這件事,時間已經來到民國。大清洗發生前後,那是一個春天。
張瑞山在日記裡寫:此事已與海客言明,望其納言。昔族中以生人為之,此乃糟粕;若複以生人,必悖倫理。
末尾,他又寫:
此去山高路遠,不複得見,萬望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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