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玩過老鷹捉小雞嗎？”
張教練看著麵前的小不點，問出了一個和足球毫不相乾的問題。
夏天的室內球場，薄薄的鐵皮沒起到任何隔熱作用，楊明光是站在裡麵就在不停地流汗。聽到張教練的問題，楊明半歪著頭。他不知道教練為什麼要問這個，但他還是如實回答道：“玩過。”
“嗯。那你有沒有當過母雞？”
“沒有，我都是當老鷹。”
“那你當老鷹的時候，母雞是不是都會張開雙臂阻攔你。”張教練說到這裡也張開雙臂做著演示。
“對。”楊明點了點頭。
“那你是不是感覺對方的手臂很煩？總是阻撓你抓住小雞。”張教練此時感覺自己就像一位老師，正在循循善誘去給弟子教學。
“沒有啊。”
楊明的回答顯然出乎張教練的意料，張教練一下原本微眯的眼睛一下睜大，看著麵前的小不點。
楊明繼續說：“我跑得快，繞開就行了。”
張教練聽後右手捂臉，過了十幾秒才說道：“楊明，你給我記住。和這些大孩子踢球你的身體不占優勢，所以你要學會張開雙臂，如果對方的手不能靠近你的軀乾，這樣就能大大避免直接的身體對抗。而且對方撞上來的話，手臂也能作為緩衝。”
“好的，教練。”
“去吧。跟著他們去練習。”
張教練喝了口茶，看著小跑著離開的身影，內心感歎：是高級的教學方式不適合我還是不適合他啊？
諾坎普球場。
當楊明和馬斯切拉諾的身體還沒有靠攏，兩人的手臂已經開始了交鋒。
顏色一深一淺，大小一粗一細。
一個如停車場鏽蝕的欄杆般橫亙在前，鐵灰色的筋肉繃緊，關節處仿佛生了根的螺栓，任對方如何推搡也紋絲不動；一個像誤入禁地的醉漢，手掌在欄杆上徒然抓撓，小臂的撞擊如同雨點砸向閘機，換來欄杆不斷搖晃。
馬斯切拉諾能感覺到自己在力量上有很大的優勢，但是眼前的小家夥卻依舊在一點一點的超越自己。
馬斯切拉諾不理解。
楊明能做到這一點主要有兩個原因。
其一明的身體柔韌性和平衡性，如果把此時的場景慢放，馬斯切拉諾就會發現一件事情。由於馬斯切拉諾的阻攔，楊明的身體沒辦法很好地向前，但是他的下半身卻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就仿佛他的上半身和下半身是分開的。上半身停在原地，下半身卻在向前。雖然後仰的角度不大，不過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每當楊明將馬斯切拉諾的手臂推開一些，他的上半身就會回正一些。
其二是速度。從俯視圖來看，一開始兩人是平行，但是在身體接觸後，楊明的運動軌跡是一條曲線，他在微微繞開馬斯切拉諾。
眼看著楊明快要脫離自己的控製範圍，馬斯切拉諾隻能一搏。他清楚地知道主裁判馬特烏·拉奧斯的位置，隻要朝著楊明的方向傾斜一些身體就能擋住裁判的視線，讓裁判看不見自己的推人動作。
對於世界級的防守球員來說，隱蔽犯規就像是吃飯的工具。可以不用，但是必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