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亞被過得乾淨利落，狼狽轉身回追已落後半個身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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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被回防到本方半場肋部的納尼看在眼裡。當楊明穿襠過掉蓋亞時，納尼的瞳孔猛地一縮。那少年行雲流水的動作，那瞬間洞穿防線的冷靜，像一根尖銳的刺，狠狠紮進了他心底最敏感的地方。21歲的自己風馳電掣、無所不能，就像眼前這個17歲的少年，肆無忌憚地摧毀對方的防線。在他麵前上演著屬於年輕人的、充滿靈性與無畏的表演，仿佛一麵殘酷的鏡子，映照出現實的他如今步履的沉重和力不從心。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和嫉妒，如同毒蛇般悄然纏繞上他的心臟。
楊明過掉蓋亞後，直麵補防過來的加拉伊。他沒有絲毫猶豫，右腳將球輕輕向右側一撥，看似要走外線下底再與中路插上的隊友配合。
加拉伊經驗老到，重心略微移動準備封堵楊明準備用來傳球的右腳。就在這一刹那，楊明右腳內側把球往裡一磕！足球如同被施了魔法，聽話地從加拉伊移動時留下的極小空檔中穿過，再次回到了楊明前進的線路上！一個漂亮的“油炸丸子”變向。
歲月增長了加拉伊的經驗卻也遲緩了他的腳步，他遲緩的動作怎麼比得上楊明。足球從他腳邊滾過就像在嘲笑他的力不從心，加拉伊拚命伸出右腳，卻依舊沒能碰到皮球。反倒是大腿張開的力量太猛讓他有些收不住，像是劈叉般坐在了地上。
楊明又過掉了瓦倫西亞的中流砥柱！
“該死！”納尼心中暗罵一聲。他看到加拉伊也被如此輕易地戲耍，一股無名火“騰”地竄起。他不能容忍自己的球隊防線被一個毛頭小子如此羞辱！那少年臉上甚至看不到任何表情，沒有得意之色隻有一種令人惱火的專注和冷漠，就像這是一件平常且普通的小事。納尼開始加速回追，他的位置距離楊明最近。小腿肌肉傳來一絲熟悉的、令人心悸的微顫，那是舊傷留下的印記，也是他內心深處對再次受傷的恐懼。但此刻，被挑釁的驕傲和被輕視的憤怒壓倒了這份恐懼。他咬著牙，奮力邁開步子。
連過兩人後，楊明已經帶球殺入瓦倫西亞禁區左肋的危險區域！另一名中後衛和補防過來的後腰正迅速落位，試圖封堵楊明繼續內切或射門的路線。瓦倫西亞的球門近在咫尺，兩個人的防線在西班牙人多名攻擊手麵前薄如蟬翼。
必須有人站出來！
這是納尼此時唯一的想法，他要阻止那個少年的進攻。負麵情緒的上湧，想要證明自己的心理以及從前被寄予厚望的自己讓納尼無法冷靜的思考。
代價，對我來說沒有意義。
“給我停下來”納尼喉嚨裡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眼中隻剩下那個穿著西班牙人球衣的40號背影。他忘記了賽前分析時提到楊明腳下頻率快的特點；他忘記了楊明是完全背對自己，是最不利的鏟球角度；他也忘記了自己離球還有多遠。身體被情緒驅動，他像一輛失控的戰車，雙腳離地，飛身放鏟。
“嗶——！！！”尖銳刺耳的哨聲幾乎在納尼鏟出的同時響徹整個球場！
楊明突然感覺背後的風聲不對，他下意識地將球往前一推。但納尼從側後方甩腿飛鏟，就像一把斧頭揮向大樹。
“伐木”。
充滿惡意的飛鏟，沒有碰到皮球，直接鏟倒了楊明。
雖然在自己的預想中會有這麼一次，可楊明明沒想到來的這麼快、這麼猛。
“啊！！！”殺豬般的大叫從楊明嘴巴裡發出。他深知愛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主裁判阿裡茲毫不猶豫地衝了過來，手指堅定地指向點球點——這是一個發生在禁區內的嚴重犯規！緊接著，他從胸前口袋掏出了鮮豔的紅牌直指還在地上喘著粗氣、眼神有些茫然的納尼。
阿裡茲的眼中有著憤怒和嫌棄，他已經不關心納尼有沒有碰到球了。他必須做出製裁。
我才口頭警告過你，你拿我的話當空氣。
整個rcde球場先是死寂一片，隨即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噓聲。
納尼看到那抹刺眼的紅色，似乎才猛地從暴怒的旋渦中驚醒。他雙手抱頭，眼神從凶狠瞬間變成了空洞和難以置信。
代價？回報？
在那一瞬間，納尼的腦子裡隻有一片空白和毀滅的衝動。他緩緩站起身，沒有爭辯，隻是麻木地低頭向場邊走去。經過楊明身邊時，他甚至沒有再看一眼那個正被隊友拉起來的少年。看台上零星有瓦倫西亞球迷的掌聲，但更多的是失望的歎息和憤怒的指責。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被傷病和與c羅比較的陰影所籠罩的旋渦中心。這一次，是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親手將自己更深地推了進去。日薄西山，晚景淒涼，那紅牌的顏色，像極了他職業生涯此刻的悲涼底色。
期待就像流沙，幾年後他也沒有掙脫它。
楊明揉了揉被刮到的腳踝，在隊友的攙扶下站起身，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他望向場邊，那個消瘦的背影有些佝僂。
他沒有任何同情的想法。
瓦倫西亞少打一人，而點球的機會就在眼前。代價與回報？楊明冷靜地計算著，這次交鋒的代價，對方顯然在情緒失控後支付了最高昂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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