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即將進入十月的秋季,黃昏到來的時間也是越來越早,手表的指針指向了六點半,深沉的暮色已遮蔽半個天際,即便是南方氣候的沿海都市,人們依然本能地感受到了一絲蕭瑟的寒意。
把亡焰骨龍一族的相關事宜丟給鉑伽索斯後,甩掉一些包袱重量的顧珺,終於難得享受了一天之中片刻的平靜。
是的,片刻的平靜。
司機態度恭敬地為顧珺打開保時捷卡宴的後車門,顧珺上車後,司機立即按照出行表,駕駛車輛朝著外埔灘顧氏集團大廈返程。
顧珺仰躺在車座上緊閉雙眼,處理顧氏集團商業與自家龍魂的諸多事務,令她忙的焦頭爛額。
顧珺對自己的所行所為很有自信,掌控龐大社會資源的她,不會像張晨鈺一樣擔憂普通人的經濟危機而緊張難安,但相應的是,顧珺會因東奔西走的忙碌而精神疲憊,對很多事感到焦躁不悅。
顧珺抬手捏了捏眼睛,在腦海裡梳理自己的思路:
後天,就是自己討伐阿瓦隆公司的“諸神黃昏”計劃的第一步,自己籌備這麼久,派發出的匿名邀請函那麼廣,不知道能順利通過美夢考驗的強者有幾人,如果人員不足,該如何在門檻不下降為前提,招收更多抵抗誘惑的人呢?
不知道去找張晨鈺發邀請函的嶽明樺在乾什麼,都過去一下午了,他怎麼還沒有傳回來動靜,好歹是占卜師與半聖龍的組合,該不會那個騙投資的草台班子,真的不堪大用吧?
回家之後,自己還需要想辦法安撫尼德霍格,真沒想到滿腦子中二病的它竟然反應過來,天馬遊樂園的開放日不是它的大餐,上哪裡製造讓它吃到飽的機會?
……
顧珺亂糟糟的腦子稍微清明幾分,但煩悶的心情久久無法平複,一臉疲憊之色的她乘坐電梯,回到自己常待的總裁辦公室,看著大落地窗外的都市夜景,內心沒有一點上位者傲視天下的波瀾,隻有孤身一人的孤冷。
當指針走到七點時,顧珺的手機突然響了,看著來電顯示“貪狼”兩個字,顧珺平整冰冷的嘴角才有一些明顯的嚅動。
顧珺按下接聽鍵,忍不住抱怨道:
“蠢貨,讓你發一張邀請函怎麼過了這麼久,我交給你辦的事,你辦妥了嗎?”
沒有破口大罵,沒有長篇大論,語氣隻是簡單的平鋪直敘。
但回應她的卻是一道沙啞無力的聲音:
“抱歉,顧老板,這麼晚才打電話……您的任務我完成了……我被那個人打暈了,才醒過來。”
嶽明樺的聲音十分虛弱,顧珺能清楚地聽到對方因激動而紊亂的呼吸與心跳。
有事發生!
顧珺皺緊眉頭,捏緊手機:
“小嶽,你把醫院地址發給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讓你刺探她的戰力極限,不是讓你和她們發生肢體衝突,怎麼?你一個大男人和她打架沒打過?”
“我、我不知道,我在北海涇路的醫院,我失去了一些記憶,我很難以形容她、她是怎麼戰勝我。”
話筒另一邊,嶽明樺的回答支支吾吾,說完便保持沉默,不知是因為對交戰經曆而羞於啟齒,還是組織語言思考回複。
顧珺立刻小跑離開辦公室,她沒有催促嶽明樺快點回答自己,雙方的接觸也有一段時間,顧珺知道嶽明樺不是優柔寡斷的人,她意識到對方的精神狀態不對勁。
顧珺語氣放緩幾分:
“聽我說,放輕鬆,回答我,她們是不是運用認知汙染手段對你做了什麼?動手的人是納加還是張晨鈺?”
嶽明樺沉默了半分鐘之久,這才給出回複:
“是張晨鈺!我……無法確定那是不是認知汙染的手段,我最後的意識很模糊,我記得我把她逼入絕境,她對我說了一些話,之後,我就被打暈了,我很確定那不是我,不,那絕對不是任何人能用語言去描述的力量!”
“很強的龍魂?”
“不是龍魂!絕對不是!我所遭遇的……那個東西,祂是不可名狀的神!啊啊啊!好痛,那東西,在我、在所有人的腦袋裡!呃啊!不!我不能說,說不了!ke……ci……ge……”
嶽明樺發出了一連串痛苦的悶哼與口水音,他用力敲打著自己的腦袋,一下又一下,不時抓撓著頭皮與脖頸的皮膚,喃喃低語、吞咽唾液與咀嚼空氣以一種詭異的強調混雜在一起,就好像一個人的肺部沒有足夠的空氣,無法提供給乾澀的喉嚨吐出清楚的字,卻強行用舌頭壓榨口腔裡的空氣發聲一樣。
顧珺少有的因遇見超出掌控的情況而緊張,她坐上自己的保時捷卡宴,讓司機根據嶽明樺社交賬號發過來的醫院地址趕去。
嶽明樺沒有掛斷電話,顧珺一直傾聽著,但除了讓人頭皮發麻的口水音與沙啞的喘息,她什麼都聽不出來,顧珺知道嶽明樺想努力通過發聲傳達什麼卻做不到。
顧珺第一時間想到了這是某種影響人類口述的認知汙染手段,她讓嶽明樺切換敘述“祂”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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